一个草包花瓶,在咖啡馆里,认真地问他关于尼采哲学的理解?
这画面比昨天在烧烤摊看书还违和。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是真问还是装模作样。目光扫过她摊开的书页,上面确实有阅读和勾画的痕迹。
就在沈梨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却清晰:
“看你怎么定义‘强大’。如果只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或麻木,或许是欺骗。如果是认清虚无后依然选择的承担和超越,就不是。”
他的回答简短,却直指核心。
沈梨眼睛一亮,立刻露出一种“豁然开朗”和“遇到知音”的兴奋表情,声音都轻快了几分:“原来是这样!谢谢你!我一直有点钻牛角尖了!你的理解好透彻!”
她的反应真诚而热烈,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和受到启发。
谢斯年看着她在灯光下发亮的眼睛和那毫不作伪的兴奋感,微微一怔,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语气依旧平淡:“个人看法而已。”
但沈梨敏锐地注意到,他耳根又有点泛红了。
【目标人物谢斯年好感度变动:-54 → -52。宿主!目标人物对您能提出有深度的问题并表示理解感到惊讶与轻微欣赏!好感度显着提升!】
“SB!看到没!涨了两点!知识就是力量!哲学就是阶梯!”沈梨在内心狂笑。
【警告宿主,目标人物对您的怀疑度同步上升8个百分点。他无法理解您突然的哲学素养从何而来。】SB-250适时泼冷水。
“让他怀疑!越怀疑越好奇!越好奇就越想弄明白!”沈梨毫不在意。
这时,咖啡馆的门又被推开了,风铃再次响起。
进来的是两个穿着时髦的女生,一看就是圣樱学院的学生,而且还是顾宴清后援团的成员。
她们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沈梨,以及站在她桌旁还没来得及离开的谢斯年,脸上立刻露出惊讶和鄙夷的表情。
“哟,这不是沈大小姐吗?怎么,追顾少追不到,开始降低标准,骚扰谢斯年了?”一个女生尖着嗓子嘲讽道。
“就是,在咖啡馆装什么文艺啊?你看得懂吗?别是来堵人的吧?”另一个附和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店里所有人都听到。
谢斯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变得冰冷。他讨厌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更讨厌被拿来和顾宴清比较。
沈梨心里冷笑一声: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正愁没机会表现呢!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但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跳起来发火,而是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两个女生,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意和疏离。
“两位同学,”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公共场所,请保持安静。另外,我在哪里,做什么,似乎与你们无关。随意诋毁他人,并不能显得你们更高贵。”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没有歇斯底里,却自带一股气场,一下子把那两个女生镇住了。她们大概从来没想过,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纠缠顾宴清的草包沈梨,会用这种语气跟她们说话。
谢斯年也有些意外地看向沈梨。他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要么哭,要么吵。
沈梨说完,不再看那两人,转而看向谢斯年,脸上重新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声音恢复了温和:“不好意思,谢斯年同学,打扰你工作了。你去忙吧,不用理会无关的人。”
她这番话,既反击了挑衅,又体谅了他的处境,还把他从尴尬中摘了出来。
谢斯年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极淡的……类似“认可”的东西?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柜台后。
那两个女生讨了个没趣,又见谢斯年根本不理她们,只好讪讪地找了个远离沈梨的位置坐下,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但气势明显弱了。
【目标人物谢斯年好感度变动:-52 → -50!宿主!目标人物对您‘冷静应对挑衅’及‘维护他人尊严’的行为表示高度赞赏!里程碑式突破!负五十大关!】
“YES!”沈梨差点没忍住拍桌子,“SB!看到没!姐这波操作帅不帅!”
【……分析确认。宿主此次应对符合‘高情商反击’模板,有效提升了目标人物观感。奖励积分50点。】系统的声音听起来都顺耳了不少。
沈梨心情大好,慢悠悠地喝着咖啡,吃着饼干,继续看书。偶尔抬头,能看到谢斯年在柜台后忙碌的身影,有时他会不经意地抬眼看向她这边,目光相遇时,他会迅速移开,但不再像最初那样完全漠视。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平静。
直到沈梨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准备离开。
她走到柜台结账。老板娘不在,是谢斯年收银。
“一杯拿铁,一份抹茶杏仁饼,一共四十八。”他声音平淡。
沈梨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付完钱,她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谢斯年,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轻声说:“咖啡很好喝,点心也很棒。谢谢你今天的解答,让我受益匪浅。下次有机会再来请教你。”
她的告别得体又自然,还留下了“下次”的伏笔。
谢斯年看着她,沉默了一下,才低声回了句:“嗯。慢走。”
沈梨笑着点点头,转身推开店门,风铃叮当作响,她的身影融入夜色。
柜台后,谢斯年看着窗外她消失的方向,手里无意识地擦着一个咖啡杯,许久没有动作。黑沉的眸子里,情绪翻涌,困惑、审视、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兴味。
这个沈梨……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
【目标人物谢斯年好感度变动:-50 → -49。宿主,目标人物对您的‘离开’感到一丝微弱的……意犹未尽?并对您的真实面目产生持续强烈的探究欲。怀疑度+10。】
走在回家的路上,沈梨听着系统的汇报,嘴角高高扬起。
“意犹未尽就对了!怀疑就对了!SB,记下来,下次‘偶遇’地点,图书馆顶楼废弃露台!该解锁他的秘密基地了!”
【指令已记录。正在分析目标人物前往露台的时间规律……宿主,您的攻略手段愈发娴熟且……无耻。】
“谢谢夸奖,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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