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被沈梨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打破。她的大脑还在艰难地处理着刚才那番信息量爆炸的对话——穿越者、被洞悉的系统、满值好感度的真正含义、以及……合作？
萧绝并不催促，只是重新拿起笔，似乎准备继续批阅他那好像永远也批不完的文书，给了沈梨足够的时间消化这一切。
良久，沈梨才缓缓抬起头，眼神里的惊恐和愤怒逐渐被一种极度复杂的审视所取代。她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仿佛刚才只是谈论了今天天气如何的男人，声音干涩地开口：
“合作？什么样的合作？”她顿了顿，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不再天真地以为对方只是出于“老乡情谊”或者“有趣”。一个能爬到权力顶峰、并且隐藏得如此之深的穿越者，每一步必然都有其深意。
萧绝笔下未停，头也不抬地回道：“好处？很多。比如，一个拥有超越时代眼光和执行力、且正在快速积累财富和资源的盟友。比如，打破这个僵化世界的某些规则，让它变得……更有效率，更强大，也更不容易被颠覆。”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梨：“你应该也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并非一成不变。苏落落的出现，你我的存在，都是变数。变数意味着机遇，也意味着风险。单打独斗，或许可以偏安一隅，但若想真正做点什么，或者仅仅是想在未来的巨变中掌握主动权，合作是唯一的选择。”
沈梨心中一动。他提到了苏落落，提到了变数和风险。这确实说中了她的隐忧。一个拥有女主光环的穿越者，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你想怎么做？”沈梨谨慎地问。
萧绝放下笔，终于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她身上：“本王掌兵权，可维稳，可开拓，亦可……压制某些不必要的动荡。你掌财权，有技术，有点子，可富民，可强兵，可潜移默化地改变很多东西。我们的合作，可以从最实际的地方开始——彻底改革军需后勤和部分民生行业。”
他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敲击：“你的高效生产、标准化流程、成本控制，加上本王的渠道和执行力，可以最快速度提升军队战力，降低不必要的损耗。粮食、药材、被服、军械……甚至情报传递，都有巨大的改进空间。”
沈梨的心脏砰砰跳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提议。不仅因为其中的巨大利益和挑战，更因为这意味着她真的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和合作伙伴的力量，在这个世界留下深刻的印记，而不仅仅是赚点钱。
“然后呢？”她追问，她知道他的野心绝不止于此。
“然后？”萧绝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冷酷的弧度，“然后，用实实在在的成效和利益，一步步蚕食旧的利益集团，扶植新的势力，推广新的技术和制度。教育、医疗、交通、通讯……一点点撬动这个世界的根基。”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最终，或许能让它变得……更像我们记忆中的那个世界，至少，是那个世界好的一面。更强大，更有序，也更……公平一些。”
沈梨被他的蓝图震撼了。这远比她只想赚钱做个富婆的梦想宏大得多，也危险得多。但这宏大的愿景，也确实点燃了她内心深处灵魂的某种渴望。
“这……需要很多年，甚至我们的一生都不够。而且会触动无数人的利益，阻力会大到超乎想象。”沈梨冷静地指出现实。
“所以更需要精密的计划和可靠的盟友。”萧绝看向她，“而在这个过程中，有两个关键人物，需要特别注意，甚至……引导。”
沈梨立刻意识到了：“苏落落？和……萧煜？”
“不错。”萧绝颔首，“苏落落，此世‘天命’所钟之人，身负大气运，拥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知识和理念。她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她的医术、她的奇思妙想，可以成为巨大的助力，加速民生改善。用得不好，或者任由她被旧势力利用或走上歧路，她带来的破坏力也将是惊人的。”
“至于煜王萧煜……”萧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是皇子，有野心，也有一定的能力，如今更是与苏落落气运相连。他是旧秩序的代表之一，但也可能是新秩序的桥梁……或者绊脚石。掌控他，或者至少影响他，至关重要。”
沈梨完全明白了。萧绝是要将这个世界原有的男女主，也纳入他的计划之中，要么化为己用，要么严格控制。这份心机和掌控欲，让她再次感到寒意，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理智的做法。
“你想让我做什么？”沈梨直接问。她知道，既然要合作，就必须明确分工。
“你与苏落落同是女子，又皆非凡俗，或许更容易接触和影响她。”萧绝道，“无需刻意拉拢，只需保持联系，观察，必要时提供一些‘恰到好处’的商业合作机会，将她的能力引导向有利于民生稳定的方向。至于萧煜……”
他顿了顿：“本王会处理。你只需维持好你‘成功皇商’的形象，必要时，成为他不得不依赖和拉拢的财力后盾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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