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6基地的核心计算室,是整个共和国最接近“神域”的地方,
也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
空气里,永远漂浮着三种味道:呛人的烟草,粉笔的尘埃,以及名为“绝望”的焦糊味。
巨大的黑板墙上,
密密麻麻的、足以让任何物理系高材生当场崩溃的公式和演算。
而在黑板前,本该是这个国家最有活力的年轻人,却个个眼窝深陷,
像是被这片戈壁滩吸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不行!这个方案绝对不行!”
气质孤僻的年轻人猛地将手里的粉笔掰成两段,他正是理论组的天才陈舟,
“为了追求那零点零一微秒的同步率,稳定性根本无法保证!
万一提前泄露,我们所有人都要上军事法庭!”
“陈舟!你懂什么!”
“没有绝对的同步我们追求的不是一个能响的炮仗,而是一把能刺穿敌人心脏的利剑!
效率!效率才是一切!”
“为了你那虚无缥缈的效率,就要赌上整个项目的未来吗?!”
“你这是保守!是懦弱!”
这已经是他们卡在中子源问题上的第三个月了。
早一微秒,内核还没“准备好”,是空响。
晚一微秒,内核已经开始反弹,是哑炮。
他们每一步都必须分毫不差,
可那根针,他们却怎么也找不到。
整个计算室的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几个老专家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王建国站在角落,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神仙打架的凡人,大气都不敢喘。
他看着这群国之栋梁为了那些他听不懂的名词吵得面红耳赤,
这帮人,怕是快疯了。
就在这时,那扇厚重得如同银行金库大门的铅门,
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了一条缝。
所有争吵声戛然而止。
几十道布满血丝的、烦躁的、几近崩溃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门口。
一个穿着粉色小棉袄的、圆滚滚的小身影,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
姜绵绵对满屋子“凶神恶煞”的眼神视若无睹,
她的小鼻子在空气里用力地嗅了嗅,
精准地锁定了墙角的王建国。
她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过去,一把抱住王建国的大腿,仰起沾着点灰尘的小脸,小嘴一撇,
“王爷爷!”她奶声奶气地控诉,
“今天的蛋炒饭,不好吃!”
“……”
整个计算室,陷入了一种比争吵时更加诡异的死寂。
一群正在为人类终极武器而殚精竭虑的顶级大脑,被迫中断了思路,
开始聆听一个七岁孩子对食堂伙食的……投诉。
王建国一个头两个大,
想把这小祖宗抱走,
可小丫头抱得死紧,还在继续她那声泪俱下的控诉。
“鸡蛋和米饭都黏在一起了,一坨一坨的,像鼻涕一样,一点都不香!”她
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脸上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香香的蛋炒饭,是要分开炒的呀!
先把鸡蛋炒得金黄金黄、蓬蓬松松的,盛出来!
再把米饭炒得一粒一粒会跳舞,最后再把鸡蛋放进去,
大家抱在一起滚一滚,这样才好吃嘛!”
小丫头说得绘声绘色,
仿佛她不是在说蛋炒饭,而是在阐述一个颠扑不破的宇宙真理。
王建国尴尬得脚趾都快把鞋底抠穿了,他只能连声哄着:
“好好好,爷爷等会儿就去跟厨房说,让他们给你分开炒,啊?”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那群原本烦躁不堪的科学家们,
脸上的表情,正在发生一种极其微妙的变化。
分开炒……
先炒鸡蛋……再炒米饭……最后再混合……
这些最朴素、最日常的词语,
插进了他们被无数复杂公式和理论模型锁死的脑子里,然后……轻轻一转。
“啪嗒。”
是粉笔掉在地上的声音。
之前还在和陈舟激烈争吵的邓毅,他的眼睛瞪得溜圆,
死死地盯着那个还在为蛋炒饭而愤愤不平的小女孩,嘴唇无声地开合着。
分开……最后再混合……
轰然劈开了他脑海中那片名为“思维定势”的乌云!
“我……我知道了……”邓毅的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
紧接着,他像是疯了一样,猛地转身,冲向了那面巨大的黑板墙!
“分层!我们可以用分层结构!”
他抓起一把粉笔,双手并用,疯狂地擦掉黑板上那些纠缠不清的旧方案,
“我们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
“我们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一个均质的中子源?
这就像……就像把生鸡蛋和生米混在一起煮!那能好吃吗?!”
他一边吼着,一边画下了一个全新的、前所未闻的结构图。
那是一个由好几层同心圆组成的球体。
“我们可以把钋和铍,像蛋黄和蛋清一样,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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