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诺亚,又瞥了一眼旁边全神戒备、力量气息已然不凡的莎拉:“我明白,漫长的囚徒生涯教会了我等待的价值,那么,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你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做些什么?继续当一根安静的鱼叉?”
诺亚嘴角微扬:“不,我需要你成为比尔吉沃特的影子守护者。”
他转向莎拉,“莎拉·福琼,比尔吉沃特的女王,我的盟友与所爱之人,她拥有了力量,但缺乏应对某些古老威胁的经验与眼界。”
莎拉挺直了腰背,面对这位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古老存在,没有丝毫退缩,蓝眸中只有审视与警惕。
诺亚继续道:“伊巴罗斯,你曾见证巨神峰的荣光,参与过艾卡西亚的绝望之战,在暗裔战争的血海中沉浮,你的见识,是活着的史诗,在我不在的时候,我需要你留在这里,不是作为她的下属,而是作为……顾问与守护者。指点她如何运用力量,如何洞察隐藏在阴影中的古老之恶,如何避免被力量本身所吞噬。在那些超出她目前应对能力的、来自远古或异界的危机降临时,出手。”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托付:“保护好她,就是守护好这片秩序的火种。”
伊巴罗斯那双熔岩般的竖瞳仔细打量着莎拉,仿佛在评估一件稀世珍宝。
他能感受到莎拉体内那股澎湃而纯净的强大力量,更能感受到她灵魂深处那份海盗女王的坚韧、精明和对诺亚的绝对信任。
片刻,他缓缓颔首,声音低沉:“一个充满潜力的凡人,一个值得守护的据点,我应允了,诺亚,只要这具身体尚存,只要比尔吉沃特值得守护,我将在此守望。”
他转向莎拉,微微欠身,动作带着一种古老贵族般的优雅:“厄运小姐,希望我这把老骨头的经验,能对你有所裨益,当然,前提是你信得过一个……曾经的暗裔。”
莎拉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她能感觉到伊巴罗斯身上那股被强行压制的恐怖,但更能感受到诺亚留下的金色符文对他本性的强大约束力,以及他话语中那份历经沧桑的沉稳与理智。
她扬起下巴,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带着欢迎的笑容:“当然,我非常欢迎一位强大且理智的暗裔愿意加入比尔吉沃特,希望你能用千年的见识与智慧帮助我管理好这座自由之城。”
舰长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鲸油灯的火苗摇曳,在伊巴罗斯古铜色的皮肤和暗金纹路上投下跳动的光影。
诺亚走到莎拉面前,两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伸出手,轻轻拂过莎拉的脸颊,指尖带着一丝微凉,却蕴含着无限的力量与温柔。
“这里交给你了,莎拉。”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用好我给你的力量,管理好你的港口,铸造你的金币,积蓄你的实力,伊巴罗斯会是你应对非常规问题的盾牌与导师,记住,真正的风暴尚未到来,比尔吉沃特,将是未来棋盘上一颗重要的棋子。”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如同沉默山岳般矗立一旁的伊巴罗斯,一道极其细微、唯有伊巴罗斯能感知到的精神波动直接传入其灵魂深处:
「看顾好她,老朋友,她的灵魂坚韧,但力量初得,心性仍需磨砺。引导她,而非取代她,她的成长,至关重要,若有连你也无法抗衡之敌降临……呼唤我。」
伊巴罗斯暗金的竖瞳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一道同样细微的精神回应无声传递:
「放心,诺亚,这小女娃身上有股子狠劲和灵性,比那些腐朽的神只祭司有趣得多,我会让她明白,力量是海上的风,懂得驾驭才能抵达彼岸,而非被风撕碎,至于呼唤……希望没那个必要。」
无声的交流瞬间完成。
诺亚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莎拉,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
“你要走了?”莎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份离意,蓝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被更深的坚定取代。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仰望他背影的女人了。
“双城。”诺亚点头:“皮尔特沃夫的科技与祖安的潜力,是另一块重要的拼图,那里,也有需要解决的麻烦和需要建立的联系。”
莎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舍。她猛地张开双臂,给了诺亚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力量之大,足以勒断钢铁,却被他轻易承受。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短暂却炽热如烙铁的吻,带着朗姆酒的余香和她独有的、风暴般的气息。
“滚吧,混蛋男人!”她松开他,后退一步,脸上扬起女王般傲然又野性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记得早点滚回来!老娘的金币还没开始印呢!还有,别被皮城那些穿束身衣的娘们或者祖安的小疯子迷花了眼!”
诺亚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他没有再说话,深红披风骤然鼓荡,身影在莎拉和伊巴罗斯的注视下,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瞬间变得模糊、透明,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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