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与迦娜的对话被凯特琳的执法打断,随即融化在那个不容置疑的拥抱里。
此刻,吉拉曼恩家族那传承悠久的庄园深处,属于两人的宁静时光终于流淌开来。
褪去了深蓝的执法官制服,凯特琳换上了一身剪裁优雅却舒适的家居长裙,淡紫色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引着诺亚漫步在精心打理的花园小径上,蓝花楹的花瓣如紫色的雨点,偶尔飘落在他们肩头。
庄园的仆人们早已识趣地退开,留下绝对私密的空间。
风之女神迦娜则化作一缕若有似无的微风,萦绕在花树之间,如同一位无声的守护者,带来花草的芬芳和远处城市的模糊低语。
凯特琳紧紧挽着诺亚的手臂,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又会化作红影消失。
她微微仰着头,蔚蓝的眼眸一瞬不瞬地锁着他,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思念、好奇,还有一丝强行压抑却依旧泄露的担忧。
“现在,没有执法官条例了,”她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与之前钟楼上强装镇定的模样判若两人。
“告诉我,诺亚,全部告诉我,诺克萨斯……它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每一块石头都浸透了铁锈和血腥味吗?你在那里做了什么?还有比尔吉沃特,那海盗窝……是不是真的到处是朗姆酒和火药的味道?”
诺亚低头看着她卸下所有防备后流露出的、属于恋爱中女孩的纯粹好奇与依恋,心中一片柔软,他放缓脚步,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在讲述古老的传奇:
“诺克萨斯……是的,那里的人崇拜力量,如同呼吸空气般自然。”他描绘着不朽堡垒的森严与压迫感,巨大石像上刀劈斧凿的痕迹诉说着千年征伐。
“街道宽阔,却总弥漫着一种紧绷感,仿佛随时会有角斗士从巷子里冲出来,他们喝最烈的麦酒,吃半生带血的兽肉,用拳头和刀剑解决大部分争端,荣誉、力量、忠诚,是他们挂在嘴边的信条,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顿了顿,想起崔法利议会里冰冷的光线和斯维因深邃如渊的眼神:“但表象之下,是更加复杂的权谋与算计,在那里,每一步都可能踏进陷阱。”
凯特琳听得入神,想象着那个与皮尔特沃夫的精致优雅截然不同的铁血国度。
“那你是怎么清理掉诺克萨斯皇帝的?”她问得小心翼翼,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你说达克威尔?”诺亚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好坏。
“非常的简单轻松,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残忍昏庸的暴君就该落得如此下场。”
“他的时代结束了,腐朽的根只会拖垮整个帝国,在诺克萨斯,力量就是最直白的语言。”
他没有描述血腥的细节,但凯特琳能感受到那份平静下蕴含的雷霆万钧,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作为执法官,她深知有时必要的雷霆手段才能终结更大的混乱。
她只是将头更紧地靠在他臂膀上,无声地传递着理解与支持。
“然后呢?那些贵族?”
“一群依附在帝国肌体上吸血的蛀虫。”诺亚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铁血意味。
“我将贵族连同他们藏污纳垢的巢穴,一并净化了,死亡是他们唯一能偿还的代价。”这残酷的宣告让凯特琳心头微凛,但她更明白,在诺克萨斯那种地方,不连根拔起只会让毒瘤再次滋生。
她轻轻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还有那些最底层的奴隶”凯特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作为追求公正的执法官,奴隶制是她最深恶痛绝的黑暗。
“他们重新获得了自由,成为了帝国的公民,只要不作奸犯科认真工作,就能在帝国拥有尊严,挺直腰板的活下去。”诺亚的回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力量,
“生而为人,不应为奴,这是底线。”这简单的八个字,却让凯特琳眼眶微热,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崇拜与爱意。眼前的男人,拥有颠覆帝国的力量,却将这力量用于砸碎最沉重的枷锁!这份超越时代的正义感,让她灵魂震颤。
“那……比尔吉沃特呢?”她转移了话题,不想让沉重的氛围持续太久,“那里是不是真的像酒馆故事里说的,混乱又疯狂?”
提到比尔吉沃特,诺亚的神情柔和了一些,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疯狂?是的。但也充满了一种……粗粝的生命力。”
他描绘着蜿蜒曲折、挂满防风灯和彩色玻璃灯笼的栈桥,如同流淌的光河倒映在漆黑海面;巨大的烧烤架上油脂滴落的滋滋声和诱人的香气;下城区角斗场里震耳欲聋的狂热呐喊;还有空气中永远混杂着鱼腥、朗姆酒、硝烟和海水咸味的独特气息。
“那里的人,信仰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黄金、武器、蛇母,还有能让他们活命的船长。厄运小姐莎拉……她把混乱变成了有序的自由,很不容易。”诺亚没有过多提及与莎拉的纠葛,但凯特琳何其敏锐,从他语气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和提及名字时的自然,她心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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