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烛火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众人粗重而不甘的呼吸声。
他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李世民这一手,玩得太高明,也太狠辣。他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用一种近乎“阳谋”的方式,将他们所有的潜在攻击路线都彻底封死。
卢承宗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密室内烦躁地踱步:“我们之前还幻想着,只要能查出此人的底细,哪怕他是前朝余孽,或是域外妖人,我们都能借此大做文章,动摇其根基,甚至牵连陛下。可现在……一切都成了空!他的底细成了‘皇家秘辛’,动他就是动皇室!我们还能怎么办?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靠着那些闻所未闻的奇技,一步步攫取权力,改变现有的格局,最终将我们这些累世名门踩在脚下吗?!”
崔文远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他成了驸马,难道就真是铁板一块?公主府难道就没有我们的人?他总要与人交往,总要处理政务,只要他露面,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未必没有机会!”
王裕摇头叹道:“文远兄,冷静。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他在暗处,我们在暗处,尚可较量。如今他已在明处,并且是顶着如此显赫的身份站在明处。我们任何针对他的举动,都会被无限放大。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陛下正愁没有借口对我们下手呢!”
郑玄补充道:“而且,你们别忘了那两道旨意背后的深意。封侯,意味着他将拥有自己的班底、府邸,正式进入勋贵行列。尚主,意味着他与皇权的绑定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更重要的是,陛下此举,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他,更是为了……启用他!”
卢承宗停下脚步,瞳孔骤缩:“启用?你是说……国子监?”
“极有可能!”郑玄重重顿首,“陛下和太子,绝不会让林昊的学问只局限于清晖园那小圈子。让他拥有一个光明正大、无可指摘的身份,下一步,必然是要让他的学问传播开来!国子监,就是最合适的平台!一旦让他入了国子监,以其所学之新奇,必然能吸引大批年轻学子。长此以往,我们世家赖以生存的经学传承、文化垄断,将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这才是最致命的!”
这番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得在场所有世家代表喘不过气来。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未来:皇室凭借着林昊带来的新知识、新技术、新理念,在军事、经济、文化各个领域全面突破,而他们这些依靠传统经学和门荫制度的世家,将在这种降维打击下逐渐失去影响力,最终被边缘化。
“好算计……真是好算计啊……”卢承宗喃喃自语,脸上充满了挫败与不甘,“李世民这是要用这个人,从根本上瓦解我们世家的根基……”
密室内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比之前更加压抑,更加绝望。
他们意识到,面对李世民这招“明升暗保,联姻固权”的组合拳,他们以往那些党同伐异、操纵舆论、甚至阴谋构陷的手段,几乎都失去了用武之地。对方已经跳出了他们熟悉的游戏规则,站在了一个他们难以企及的高度。
“为今之计……”王裕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沙哑,“恐怕只能暂时隐忍,避其锋芒了。至少在明面上,我们不能再对这位‘清源县侯’有任何不利之举。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难道就任由他坐大?”崔文远不甘心地低吼。
“当然不是!”卢承宗眼中重新凝聚起一丝阴鸷的光芒,“明的不行,还有暗的。我们不能直接对付林昊,但不代表我们不能在其他方面给陛下制造麻烦。清丈田亩、税制改革……哪一项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就在这些地方,给他设置障碍,延缓他的步伐!同时,密切关注国子监的动向,若那林昊真敢进去,我们未必不能在里面给他找点‘麻烦’!”
“还有,”郑玄压低声音,“他既然成了驸马,有了府邸,总需要人手吧?公主府的属官、仆役……我们未必不能想办法安插几个‘自己人’进去。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大事,只要能传递出一些消息,就足够了。”
这已是他们在当前形势下,所能想到的最无奈,也最现实的应对之策了。
这场秘密集会,最终在一种沉重、愤懑而又无可奈何的氛围中结束。世家门阀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皇权与那个神秘年轻人结合后,所形成的那股难以撼动的力量。他们知道,贞观九年的朝局,因为这位“清源县侯”的横空出世,已经彻底改变。未来的争斗,将更加复杂,也更加凶险。而他们,不得不开始学习,如何在一种全新的、对他们极为不利的规则下,继续挣扎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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