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二年,元月十六,新年后的第一次大朝会。太极殿内,香炉氤氲,文武百官肃立,气氛庄重而微妙。与往年不同的是,在靠近殿门附近的文官队列中,多了一个略显陌生的年轻身影——新晋的清源郡公、通议大夫林昊。他穿着一身合体的紫色朝服,身姿挺拔,在一群或老成持重、或矜持严肃的官员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他那头在这个时代看来过于“利落”的短发,更是与周遭峨冠博带的同僚们格格不入。
许多支持改革的官员,如房玄龄、长孙无忌、程咬金等人,看向林昊的目光带着友善与期待。而以卢承宗、崔琰为首的世家门阀官员,则眼神冰冷,如同盯着一个闯入他们神圣领地的异类。
果然,在常规政务奏报之后,那些蓄势待发的御史言官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发难了。
首先出列的是一位姓崔的御史,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他手持笏板,声音高昂而带着固有的批判腔调:
“陛下!臣,御史台崔明,弹劾清源郡公林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李世民高坐御座,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崔御史,所劾何事?”
崔明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正义的力量,矛头直指林昊的核心:“臣劾林昊,身为朝廷郡公,却只知沉溺于奇技淫巧之术,于圣人之道、经史子集一窍不通!其所献之物,诸如织机、造纸、印刷、乃至那所谓‘拼音’,皆是末流小道,匠人之业!长此以往,必将误导天下学子,舍本逐末,轻视圣贤文章,动摇我大唐立国之根基!此乃祸乱文教,其心可诛!望陛下明察,切莫让此等只通术、不明道之人,玷污朝堂,混淆圣听!”
这一顶“祸乱文教”的大帽子扣下来,不可谓不重。不少保守派官员微微颔首,深以为然。
林昊闻言,脸上却不见丝毫怒色,反而上前一步,对着御座微微一礼,然后转向崔明,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好奇:
“崔御史是吧?您这番高论,听起来真是……嗯,挺‘高大上’的。”
“高大上?”崔明一愣,这词他没听过。
“就是听起来很厉害,很正义凛然的意思。”林昊“好心”解释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崔御史。敢问崔御史,您身上所穿这朝服,是天生地长的,还是匠人织造、缝纫的?您每日所食之米粮,是直接从田里长出来就能吃的,还是需要农夫耕种、工匠制作农具、再经过庖厨烹煮的?您手中这用来书写弹劾奏章的笔墨纸砚,哪一样,离得开您口中所谓的‘奇技淫巧’、‘匠人之业’?”
他语速不快,却句句戳心:“若按崔御史所言,一切‘术’皆为末流,那岂不是我们大家都应该回归上古,茹毛饮血,构木为巢,方才算是不‘玷污’您那高贵的‘道’?《周易·系辞》有云:‘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 连圣人都说,制造器物以便利天下,是莫大的功德。怎么到了崔御史这里,能让百姓吃饱穿暖、能让知识传播更易、能让国家更强盛的技术,反而成了‘祸乱文教’的罪过了?您这逻辑,是不是有点……嗯,‘双标’啊?”
“双……双标?”崔明又是一愣。
“就是对人对己,标准不一样。”林昊再次“科普”,然后耸耸肩,“合着您享受着‘术’带来的便利,反过来却要鄙视创造这些便利的‘术’,这算不算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噗嗤——”武将队列里,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憋住。文官队列里也有不少人嘴角抽搐,强忍笑意。林昊这番比喻,虽然粗俗,却异常形象犀利!连房玄龄都忍不住微微侧头,对身旁的长孙无忌低语道:“没想到,林小子这损人的功夫,也如此了得。”
崔明被怼得面红耳赤,指着林昊“你……你……”了半天,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反驳。难道能否认自己穿衣服吃饭?还是能否认圣人之言?
李世民端坐其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并未出声。
就在这时,另一位王姓御史见同伴受挫,立刻出列接力,他瞄准了林昊另一个明显的“靶子”——短发。
“陛下!臣,御史台王焕,亦要弹劾清源郡公林昊!”王焕声音更大,显得义愤填膺,“《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然林昊身为朝廷勋贵,竟公然剪去长发,此乃大不孝之举!其行径,与古之孝子相去何止万里?臣听闻古有孝子王祥,天寒地冻,为继母卧冰求鲤,其孝心感天动地!林昊与之相比,简直……简直不堪入目!臣恳请陛下,严惩此等不孝之人,以正风气!”
这顶“不孝”的帽子,在注重孝道的古代,分量比“祸乱文教”更重!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林昊的短发上,不少老派官员确实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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