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覆(黄盖),义公(韩当)。”孙坚下令,“命你二人各领一千精兵,休整一日,后日出发。公覆扫荡桂阳刘氏在长沙郡内西北境的三处矿寨;义公清剿零陵曹氏于东南境的几处主要田庄坞壁。动作要快,下手要狠,不必留任何情面!”
“诺!”黄盖、韩当领命。
“德谋(程普),内查之事,即刻去办。”
“诺!”
“祖茂,整备其余军马,加强临湘城防与巡哨,严防苏代狗急跳墙,或那黄忠再次来袭。”
“主公放心!”祖茂拍着胸脯。
命令一道道发出,战争的阴云再次冷酷地笼罩开来。
然而,就在诸将领命欲退下之时,孙坚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声音略显晦涩地道:“……若……若在执行途中,遭遇黄忠……尽可能……生擒。若不能……亦不可让其干扰大军行动。”
众人脚步一顿,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他们明白主公对黄忠那份难以言说的愧疚与忌惮交织的情绪。
“末将……遵命。”黄盖和韩当沉声应道,但他们心中都清楚,面对黄忠那神鬼莫测的箭术和如今不死不休的立场,生擒几乎是不可能的。
战场上相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诸将退下后,书房内重归寂静。
孙坚独自一人,踱步到案前。
案上,除了公文印信,
还放着那枚用绢布包裹的云纹玉佩。
他缓缓拿起它,揭开绢布。
温润的玉石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那精致的云纹仿佛会流动。
但这美丽之下,却沾染着洗不净的血色和一段致命的误会。
“黄炳。”孙坚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前仿佛又看到那个穿着不合身铠甲、死战不退的年轻身影,以及他临死前那半句未能说完的遗言。
若非这乱世,若非那该死的战场,他或许会欣赏这样的年轻俊杰,甚至可能将其招至麾下。
而黄汉升,那样一位顶天立地、武艺超群的豪杰,本应成为与他并肩作战、匡扶汉室的同袍,而非不死不休的仇敌!
愧疚再次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试图用愤怒来压制它——是黄忠先选择了与豪强勾结,发动了卑劣的伏击,造成了麾下儿郎的巨大伤亡!
自己如今的反击,是堂堂正正的剿匪平乱,是维护朝廷法度!
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心底质问:若非你当日误杀其子,种下这因果,又岂会有今日之局面?
陈武等人,又何至于枉死?
剿与抚,公与私,仇恨与愧疚,理智与情感……
这些矛盾在孙坚心中激烈地碰撞、撕扯。
他一方面冷酷地部署着对豪强势力的军事清剿,另一方面却又对黄忠个人存有一丝不切实际的“生擒”之念。
这种分裂,让他倍感疲惫,也让他原本果决狠厉的行事风格,在涉及黄忠的问题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和破绽。
……
两日后,黄盖、韩当各率精兵,扑向预定目标。
战报陆续传回。
黄盖部进展迅猛,以剿灭“勾结黄巾余孽、袭扰地方”的匪寇为名,突袭桂阳刘氏一处重要铁矿。
矿上私兵负隅顽抗,但岂是百战老兵的对手?
不到半日,寨破。
负隅顽抗者尽诛,矿工遣散,矿洞、工棚、存铁尽数焚毁,浓烟滚滚,数十里外可见。
刘氏在此地的势力被连根拔起。
韩当部亦不遑多让,连续攻破零陵曹氏两处田庄坞壁。
这些田庄不仅囤积大量粮草,更藏匿了众多依附人口和私兵。
韩当严格执行孙坚“胁从不问,首恶必诛”的命令,斩杀带头抵抗的庄头、护院,将粮仓打开,部分分与庄中贫苦佃户,部分充作军粮,剩余尽焚。
坞壁高墙被推倒,以示震慑。
消息传开,长沙郡内暗流汹涌。
与苏代联盟的豪强们人心惶惶,而一些原本中立的家族则更加噤若寒蝉,纷纷告诫族人近期务必安分守己,甚至开始暗中向太守府示好。
然而,就在这剿匪行动看似顺利推进之时,黄忠的阴影,再次如鬼魅般降临。
他没有试图正面冲击大军——那无异于自杀。
他选择了黄盖一路。
那是在黄盖率军前往刘氏第二处矿寨的路上。
军队行经一处草木茂密的山道时,一支冷箭毫无征兆地从极高极远的山巅射来!
目标是他身后掌旗官手中那面代表“黄”字的将旗!
“咔嚓”一声脆响!
碗口粗的旗杆,竟被那蕴含恐怖力道的箭矢从中射断!
“黄”字大旗应声倒下,引起军中一阵骚动。
“黄忠!”黄盖又惊又怒,猛地抬头望向箭矢来处,只见远处山巅一个小黑点一闪而逝,消失无踪。
翌日,黄盖军前锋一支二十人的斥候小队,在执行侦察任务时全军覆没。
尸体被发现时,每人咽喉或心口都插着一支雕翎箭,一箭毙命,干净利落。
现场几乎没有搏斗痕迹,显然是在极远距离被逐一狙杀,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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