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嘭!”
身后传来一声奇怪的、像是东西被抓住然后用力捏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短促的、噼里啪啦像是放小鞭炮的动静,然后……就没声了。
我忍不住好奇,从林叔叔腿边探出小脑袋,偷偷往后看。
只见神殿大门外面,那两只刚才还凶巴巴冲过来的嗡嗡怪,此刻已经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冒着黑烟和小火花的铁疙瘩,正在被地面上突然冒出来的几个像扫地机器人一样、但是闪着蓝光的小圆盘,飞快地吸走、清理掉。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大门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像水波一样微微荡漾的蓝色光膜,把外面蓝色的雾气和里面我们站着的黑乎乎的地方隔开了。
安静了。
世界一下子变得好安静。外面烦人的“嗡嗡”声和里面我们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好像都被这巨大的、黑乎乎的空间给吞掉了。
我们真的进来了。
我抬起头,使劲往上看。好高好高啊!高得我都看不到顶,只觉得上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像没有星星的夜晚。两边是巨大的、光滑的石头柱子,一直往上延伸到黑暗里,柱子上面好像还刻着很多我看不懂的、弯弯曲曲的发光线线。
我们站的地方,像是一条超级超级宽、通往更深处的路。地面是冰凉冰凉的、某种特别光滑的石头铺成的,走在上面能照出我们模糊的影子。空气里有股……像是放了很久很久的、干净金属的味道,还有一点点灰尘的味道。
这里好大,好空,好安静。
可是……我的亮亮呢?
我心里那个一直叫我、指引我到这里的小亮亮,它还在。它就在这栋大石头房子的深处,感觉比在外面的时候更近了,更清晰了。但是……为什么这里看起来这么黑?这么冷?
它不应该让这里也变得暖暖的、亮亮的吗?像基地里爸爸点燃“星核”之后那样?
我有点困惑地甩了甩尾巴,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除了那股陈旧金属味,我没有闻到任何像“生命”或者“温暖”的气息。这里就像是一个超级干净、但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过的……大仓库?
“这里就是‘方舟’前哨基地?”苏阿姨抱着胳膊,打量着四周,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激起一点点回音,“看着是挺震撼,但怎么感觉……跟废弃了似的?那个说话的声音呢?”
仿佛是为了回答她的问题,那个温和的、没有感情的古老声音再次在我们脑海中响起:
“外部威胁已清除。欢迎各位,第七号前哨基地的访客。”
随着声音响起,我们前方道路两边的墙壁上,还有那些巨大的柱子上,那些原本只是微弱发光的线条,突然变得明亮起来!蓝色的光芒如同水流般在纹路中迅速蔓延,点亮了更远处的空间!
光芒并不刺眼,是一种柔和的、冷冰冰的亮,足以让我们看清周围的环境。
我们正站在一个无比宏伟的大厅里。大厅的尽头,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平台,平台后面似乎还有更深邃的通道。大厅的四周,墙壁上镶嵌着许多巨大的、黑着屏幕的板子(有点像基地控制室里那种,但是更大),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操作台的东西,上面布满了灰尘。
蓝色的光纹在这些设备和墙壁上流淌,让这里看起来充满了科技感,但那种毫无生气的冰冷感觉,却更加明显了。
这里没有植物,没有小动物,没有灰尘以外的任何杂物,也没有……“人”。
“你是谁?”林叔叔抬头,对着空荡荡的大厅问道,他的声音沉稳,在空间中回荡。
“我是本前哨基地的辅助人工智能,代号‘哨兵七号’。”那个古老声音立刻回应,依旧直接响在脑海里,“负责维护基地基础运转,执行预设指令。”
人工智能?铁脑袋?像基地里那个有时候会算错数的笨笨电脑?但是这个听起来厉害多了!
“哨兵七号?”墨老激动地往前走了一步,胡子都在颤抖,“你……你真的是‘星耀联盟’的造物?上古那个辉煌的文明?”
“信息库确认,‘星耀联盟’为本基地的建造者。”哨兵七号的声音毫无波澜,“根据记录,联盟已于一万三千七百四十二标准周期前,因‘归墟大寂灭’事件主体消亡。第七号前哨基地进入低功耗休眠守望模式,直至今日被符合条件者激活。”
主体消亡……休眠守望……
大人们都沉默了一下,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历史的沉重感。那么厉害的文明,也没能挡住“归墟”吗?
“符合条件者?”林叔叔抓住了关键,“是指我们?”
“正确。”哨兵七号回应,“激活条件一:‘星火’传承者或高度近似波动。检测目标:幼年期源初契约者(指向我),其体内蕴含微弱但纯净的‘星火’本源印记及高维‘源初契约’波动。”
它是在说我吗?我体内有“星火”的印记?是因为爸爸和那块板板吗?还有“源初契约”……是那个高维邻居说过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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