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盾局,三叉戟总部,指挥中心。
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巨大的环形屏幕上,正分屏显示着各种数据流、新闻片段以及“英雄协会APP”那简洁却刺眼的界面。尼克·弗瑞独眼的目光如同鹰隼,在屏幕和手中那份薄薄的技术分析报告间来回扫视,每一秒沉默都让指挥中心内的低气压更沉重一分。
“结论。”弗瑞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让站在他面前的玛利亚·希尔和菲尔·科尔森脊背微微绷紧。
希尔上前一步,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带着一贯的高效:“长官,技术部门确认,英雄协会APP使用的数据加密和服务器架构,不属于目前地球已知的任何一种技术体系。其信息传递方式……带有某种我们无法解析的量子特征。简单来说,我们无法破解,无法追踪,甚至无法理解它的底层运行原理。”
她顿了顿,补充了最具冲击力的一点:“更关键的是,它内部集成的事件监控和发布系统。我们对比了过去72小时内纽约市发生的所有记录在案的超常事件,包括那些未被公开的、甚至是我们刚刚接到线报还未来得及响应的……有超过百分之九十,都几乎在事件发生的同时,出现在了APP的任务列表中,定位精准,威胁等级判定迅速且……事后证明基本准确。”
科尔森接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就好像……有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在实时监控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并且能瞬间判断出哪些是需要‘英雄’介入的‘异常’。”他拿着自己的平板,调出几张截图,“看看这些任务描述:‘布鲁克林码头,废弃仓库区,疑似进行非法基因拼接实验(虎级)’、‘时代广场地铁通风井,发现具有攻击性的巨型变异蟑螂群落(狼级)’……有些地点,连我们的常规监测网络都忽略了。”
弗瑞的独眼微微眯起。这比金并拥有一些先进武器或招募了几个超能力者要可怕得多。这意味着金并,或者说他背后的力量,掌握着一套覆盖范围极广、效率极高的情报甄别和危机预警系统。这套系统,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走在了神盾局的前面。
“金并的动机?”弗瑞的目光转向科尔森。
科尔森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困惑:“表面动机,如他发布会上所说,建立秩序,规范英雄行为,提供保障。但……这不符合威尔逊·菲斯克的一贯行为模式。我们所有的心理侧写和过往记录都显示,他是一个控制欲极强、追求绝对权力和利益的野心家,而非慈善家。”
“他投入如此巨大的资源和技术,绝不仅仅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希尔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怀疑,这只是他庞大计划的第一步。通过这个协会,他可以合法地招募、训练并掌控一支超能力者军队;通过那个APP和任务系统,他可以收集海量的超常事件数据,甚至可能借此监控潜在的威胁或人才;而‘英雄’这个光鲜的外衣,能为他洗白过往,并赢得公众支持,为其最终目的铺平道路。”
“一支私人的、合法化的超能力军队,加上一套高效的全域监控系统……”弗瑞低声重复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这比十个九头蛇的威胁加起来还要大。”
他猛地站起身,黑色的皮衣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我们不能等他羽翼丰满。科尔森。”
“长官。”科尔森立刻应道。
“准备一次‘友好访问’。”弗瑞的独眼中闪烁着精光,“以神盾局的名义,对这位新晋的‘英雄协会会长’表达我们的……关切。探探他的底,看看他那个协会总部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重点是,弄清楚他背后技术的来源,以及他的真实目的。”
“明白。”科尔森点头,“我会准备好相关资料和……应急预案。”
“希尔,”弗瑞转向另一位得力干将,“加强对菲斯克集团及所有关联产业、人员的监控等级。我要知道他最近和哪些科学家、哪些不明势力接触过。同时,启动‘了望塔’协议,尝试从外部入侵和分析英雄协会的网络数据流,哪怕只能捕捉到一点碎片信息也好。”
“是,长官。”
命令迅速下达,整个神盾局这台庞大的机器开始围绕着“英雄协会”高效运转起来。
几个小时后,一辆看似普通但内部经过特殊改装的黑色SUV,停在了菲斯克大厦门口。这栋摩天大楼目前是“英雄协会”的临时总部。
菲尔·科尔森探员整理了一下自己一丝不苟的领带,脸上挂起他那标志性的、温和而专业的笑容,带着两名身着便装但眼神锐利的特工,走进了大厦大堂。
前台是一位训练有素的年轻女性,显然早已接到通知。
“早上好,科尔森探员。”她微笑着,语气不卑不亢,“菲斯克先生正在顶楼办公室等候您。这边请,有专属电梯直达。”
科尔森心中微凛。对方不仅知道他要来,连他的身份和抵达时间都掌握得一清二楚。这与其说是礼貌,不如说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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