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馆的喧嚣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淡淡的血腥味。陈瞬五人随着人流往外走，谁都没说话，刚才那场悬殊的打斗像块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
“真他妈憋屈。”李华锋率先打破沉默，一脚踹在路边的梧桐树上，树皮簌簌地往下掉，“那赵磊就是个缩头乌龟，赢了也不光彩！”
郭强瓮声瓮气地附和：“四天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钱帮这种小人，迟早要栽。”
季无常双手插兜，望着高一教学楼的方向，若有所思：“他们不是为了钱，至少不全是。”
“嗯？”陈瞬看向他，“什么意思？”
“四天王在初中就是霸主，升上高一肯定想继续当老大。”季无常分析道，“帮赵磊打赢这场架，一来能赚笔钱，二来能向所有人展示他们的实力——只要肯花钱，他们就能帮你解决任何麻烦。这是在立威，也是在招揽生意。”
蓝狮点点头，补充道：“而且赵磊他爸是教育局的，四天王帮他，说不定也想借点这层关系，以后在学校里办事能方便点。”
陈瞬停下脚步，靠在操场边的栏杆上。夜色浓稠，远处的路灯亮得昏黄，把五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不管他们目的是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四天王的势力更强了。”
“可不是嘛，”李华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本来就有五十多人，现在又收了赵磊和三班的人，估计快有七十人了吧？”
郭强掰着手指头算：“咱们加上五班的，才不到三十人，差远了。”
“别只看人数。”陈瞬摇摇头，“四天王人多，但未必齐心。这次帮赵磊，肯定有人不服气——毕竟是帮外人欺负自己学校的人。而且赵磊这种人，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跟他合作，迟早出问题。”
回到402宿舍，五人默契地开始做柔韧性训练。郭强劈着横叉，脸憋得通红；李华锋压着腿，嘴里哼哼唧唧；季无常做着高抬腿，动作标准；蓝狮柔韧性最好，轻松地做着下腰；陈瞬则靠在墙上，做着扩胸运动，活动着被小七揍得发酸的肩膀。
“刚刚那场架，你们怎么看？”陈瞬一边活动一边问，目光扫过每个人。
季无常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赵磊虽然赢了，但赢得不光彩，肯定不得人心。三班那些原本中立的学生，估计不会真心服他。”
“我觉得他成不了气候。”郭强瓮声瓮气地说，“靠别人帮忙才当上老大，自己没实力，迟早被人拉下来。”
李华锋嗤笑一声：“就是个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几天。等老子有空了，去三班溜达一圈，保管他吓得屁滚尿流。”
蓝狮做完一组下腰，站起身说：“赵磊能不能坐稳三班老大的位置不重要，重要的是四天王。他们帮了赵磊，等于把三班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现在他们的人更多了，而且通过这场架，向所有人展示了他们的‘影响力’，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多人想投靠他们。”
宿舍里安静下来，没人反驳。蓝狮的话点到了关键——四天王的野心不止于当个初中部升上来的霸主，他们想吞下整个高一。
“那张雄呢？”陈瞬突然问，“你们觉得，能不能把他拉过来？”
季无常眼睛一亮：“你想收编他？”
“他今天虽然输了，但够硬气，也够能打。”陈瞬回忆着张雄被打倒在地还死死瞪着赵磊的样子，“这种人，只要给足他面子，让他看到希望，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郭强点点头：“我也觉得张雄是条汉子，比赵磊强多了。要是能拉过来，咱们又多了个能打的。”
李华锋也来了兴趣：“怎么拉？直接去找他说‘跟我们混吧’？”
蓝狮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认真地说：“现在不行。他刚输了架，正是心气最低落的时候，这时候去找他，他未必会信我们，甚至可能觉得我们在看他笑话。”
“那什么时候合适？”郭强问。
“等他被赵磊打压的时候。”蓝狮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光，“赵磊那种人，肯定会报复张雄。到时候我们再出手帮他一把，雪中送炭，比现在锦上添花管用得多。”
陈瞬赞许地点点头：“蓝狮说得对。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观察。”
李华锋突然拍了下手，指着蓝狮笑道：“蓝狮，我觉得你太适合做我们的军师了！以后咱们打谁、怎么打，都听你的！”
郭强也跟着点头：“我也觉得。蓝狮脑子比我们好使。”
季无常笑着说：“看来我们五个人里，终于有个动脑子的了。”
蓝狮被夸得脸都红了，蓝色的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就是随便说说……”
“别谦虚了。”陈瞬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情报和策略方面，就靠你了。”
“对！军师！”李华锋起哄道。
“军师！”郭强也跟着喊。
蓝狮被他们喊得更不好意思了，却偷偷勾起了嘴角，眼里闪着从未有过的光芒。他从小就因为性格内向被人欺负，直到遇到季无常才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感觉到了被需要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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