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通道的冰冷死寂,与被隔绝在气密门后的深渊疯狂形成骇人的对比。金属墙壁泛着单调的冷光,空气中只有循环系统低沉的嗡鸣和你们三人粗重不均的喘息。精疲力竭,伤痕累累,但片刻的喘息之地也弥漫着不安——Γ-07的权限令牌光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时间如同悬顶之剑。
戴因倚着墙,缓缓拭去唇角淡金色的血迹,那枚残破怀表在他掌心微弱起伏,光芒不如以往炽烈,却仍顽强。他看向你手中那枚深紫流淌的数据盘,目光沉凝:“卡皮塔诺要的‘答案’就在其中,但交出它,等同于将筹码尽付他人。”
魈勉强压下周身躁动的业障,青黑雾气虽暂被抑制,仍如活物般在他呼吸间吞吐。他声音沙哑,带着未褪尽的痛楚:“愚人众首席,岂会信守承诺?只怕是驱虎吞狼,终为虎噬。”
“我们别无选择。”你握紧数据盘,冰凉的触感刺激着神经,“没有他提供的路径,我们连靠近‘终焉之间’的机会都没有。这是唯一的……”你顿了顿,“……赌注。”
怀中的齿轮隐隐发烫,与你手中的数据盘产生着极其微弱的共鸣,仿佛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源的力量在彼此试探。博士追寻的,女皇渴望的,卡皮塔诺观望的,甚至戴因背负的,似乎都缠绕在这无形的丝线上,而线的另一端,系于你身。
不再犹豫,你们沿着通道疾行。令牌的银光越来越弱,所能屏蔽的监控范围急剧缩小。好几次,远处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和机械运转的异响,你们不得不紧贴阴影,屏息凝神,险之又险地避开。
最终,你们依据卡皮塔诺留下的微弱能量印记,找到了返回Γ-07核心区的隐秘入口——一处看似普通的通风管道尽头,需要以特定频率的能量激发才能开启。
闸门无声滑开,温暖的光线和那股沉稳的旧书卷气息再次扑面而来。圆形大厅依旧,巨大的提瓦特投影缓缓旋转,卡皮塔诺如山的身影仍矗立其前,仿佛从未移动过。时间在这里似乎流逝得格外缓慢。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冰川般的目光扫过你们狼狈的姿态,在你手中的数据盘上停留一瞬。
“看来,你们成功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如同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你上前,将那枚仿佛蕴含着无尽疯狂与低语的数据盘递出。卡皮塔诺并未立刻接过,而是先看了一眼戴因和状态明显不佳的魈,最后目光回到你身上。
“深渊的污秽对非人之物的侵蚀尤为剧烈。”他看向魈,“隔壁的净室可以暂时隔绝干扰,有助于稳定。”他随手指向大厅侧翼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魈冷哼一声,并未动弹,显然极度不信任。
戴因沉声道:“不必。我们的交易已完成。我们要的路径呢?”
卡皮塔诺似乎并不意外,终于伸出手,那巨大的、覆盖着臂甲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了那枚数据盘。数据盘在他指尖微微震颤,流光大盛,仿佛活物般试图抵抗。
“承诺自然会兑现。”他走向中央投影操作台,将数据盘接入某个接口。瞬间,庞大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冲刷而下,映照在他深邃的瞳孔中。他快速浏览着,面色沉静,唯有微微蹙起的眉头显露出这些信息的惊人与复杂。
片刻,他断开连接,将数据盘收起。庞大的提瓦特投影发生了变化,聚焦于至冬宫最深处,一条极其复杂、蜿蜒曲折、避开所有主要防御节点的路径被高亮标注出来,路径的尽头,是一个位于巨大冰封结构体侧面的、标记为“旧能源井”的入口。
“这条路径,建于至冬宫初建之时,早已废弃,知晓者寥寥。它通往‘终焉之间’的次级维护层,距离主控室仅一墙之隔。”卡皮塔诺的声音低沉,“但记住,这只是路径。‘终焉之间’本身的防御,由女皇亲卫和‘寂灭守卫’负责,它们只听从女皇一人的意志。一旦踏入,再无回头路。”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女皇的‘永夜仪式’已经启动。至冬宫外围的能量屏障正在逐步强化,最终将彻底封闭。你们的时间,比预想的更少。”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整个Γ-07区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如同冰晶凝结般的嗡鸣声。大厅内的光线微微黯淡了一瞬,仿佛某种巨大的能量正在被抽取、汇聚。
“仪式已经开始抽取地脉和神之心的力量了。”戴因脸色凝重。
就在这时,大厅一侧的书架突然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后面一条隐藏的通道。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深蓝色长发,眼罩遮住一目,气质冷冽如冰刃——「仆人」阿蕾奇诺。
她的出现毫无征兆,如同幽灵。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你们,最后落在卡皮塔诺身上,微微颔首:“队长大人。”
“阿蕾奇诺。”卡皮塔诺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你的‘织网’修复完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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