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晴了几日,天气愈发燥热。舜忙着带领一队人在谷场整理新收的粟黍,教授大家如何更好地搭建粮垛以防霉变。这是尧最近特别关心的事情,粮食关系到部落的生存,也是考核舜管理能力的重要指标。
这日傍晚,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却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些异样。父亲、后母和象竟然都坐在屋里,似乎专程在等他。父亲瞽叟的脸色比平日更严肃些,后母脸上则堆着一种过分热络的笑容,象在一旁眼神闪烁,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
“舜回来了?”后母抢先开口,“累了吧?快坐快坐。”
舜心中警铃微作,依言坐下:“父亲,母亲,是有什么事吗?”
瞽叟清了清嗓子,用他惯有的、带着点盲人特有的空洞感却又异常固执的语气开口:“舜啊,家里的粮仓顶棚有些漏了,前几日下雨,差点浸湿了粮食。你如今事务繁忙,但家里这事也不能耽搁。明日天气好,你抽空上去修缮一下吧。”
象立刻接话,语气异常积极:“对啊哥!你身手最灵活了,爬高上低你在行。我和爹在下面给你递东西!”
后母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咱们家就指望你了舜。别人修我们都不放心。”
舜看着他们三人,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粮仓漏雨?他前几天还去看过,似乎并无大碍。而且,象今天居然主动要求干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面上不动声色,恭敬地答道:“好的,父亲。明日一早我就去修缮。”
回到自己的小屋,舜仔细回想刚才那三人的表情和语气。父亲看似平静,但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膝盖;后母笑容热情,眼神却躲闪;象更是紧张兴奋得像要去参加一场大狩猎。他们仿佛在极力掩饰什么,又期待着什么。
“修仓廪……”舜沉吟着,走到窗边,望向院子里那座不算太高的土石结构粮仓。月光洒在仓顶,轮廓清晰。他仔细观察,似乎看到仓顶支撑的某根木梁有些歪斜,周围的泥土也像是被松动过。
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窜进他的脑海:他们不是让他去修仓廪,是想让仓廪变成他的坟冢!
他们是不是提前动了手脚,让他上去之后,仓顶坍塌?或者在他专心修缮时,抽掉梯子,再做点什么?到时候,意外身亡的理由顺理成章!既除掉了他这个眼中钉,又能霸占他的一切——他在部落的职位、帝尧的赏识,甚至他的妻子(娥皇女英)带来的潜在利益……
舜想到这里,背后惊出一层冷汗。他知道家人不喜他,却没想到竟到了欲除之而后快的地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偏心或刁难,这是谋杀!
“职场凶险,最多是丢官罢职。家庭凶险,竟是要命!”舜感到一阵心寒,但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不能撕破脸。没有证据,贸然指控只会让自己陷入更不利的境地,落下个不孝诽谤的恶名,尧帝那边的KPI也别想达标了。
必须要想个办法,既不能上去送死,又不能直接拒绝,引起他们的警惕。
智慧,此刻比隐忍更重要。
舜在屋里踱步,目光扫过墙角放着的两个宽大的斗笠。这是娥皇前几日送来给他的,用新编的草席和宽大的树叶制成,遮阳挡雨都比普通的皮帽更好。舜眼神一亮,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舜果然拿着工具来到粮仓下。象果然异常积极地等在那里,梯子也已经架好。瞽叟和后母也站在不远处“监工”。
“哥,你快上去看看吧,就那边角好像松得厉害。”象指着那个看起来确实有些问题的角落催促道,眼神里的迫不及待几乎要溢出来。
舜点点头,没有立刻爬上梯子,而是转身回屋拿来了那两只大斗笠。
“天气热,太阳晒,戴着这个遮一遮。”舜说着,将一只斗笠递给象,自己戴上了另一只。这斗笠异常宽大,几乎能遮住大半个后背。
象愣了一下,没想到舜来这一出,勉强接过斗笠戴上,嘴里嘟囔着:“修个仓顶还这么麻烦……”
舜不再多言,敏捷地爬上了梯子。他故意动作放慢,每一步都踩得稳稳当当,同时全身戒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戴着的宽大斗笠不仅遮阳,更像一个简易的盾牌,能护住头部和后背要害。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个松动的角落,用工具轻轻一碰,就发现那里的木梁根本已经断裂,只是虚搭着,泥土也松垮得很!他若是毫无防备地踩上去,必然瞬间塌陷,从高处摔下,非死即伤!
而下面的象,手指紧张地抠着梯子,眼睛死死盯着舜的脚下,似乎在等待那一声巨响。
舜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惊讶:“咦?这里损坏得比想象的要严重啊!象,你再给我递几根结实点的木棍上来,要长一点的!”
他一边说,一边巧妙地利用斗笠的遮挡,身体重心始终保持在安全的位置,只用工具远远地拨弄那些松动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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