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奔波,风尘仆仆的王老五一行人,终于望见了铸锋城的城墙。
连日鞍马劳顿带来的疲惫,在见到这座象征着权力与安全的巨城时,仿佛瞬间减轻了大半。王老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想到自己怀里揣着的“天大的好消息”以及即将到手的奖赏和升迁,心脏就激动得“砰砰”直跳,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加快了流速。
他使劲一夹马腹,催促着胯下那匹已然口吐白沫、步履蹒跚的战马,带着几名同样狼狈却眼含期待的亲信,迫不及待地冲向那扇巨大的城门。
“紧急军情!前线急报!快开城门!”王老五在城下勒住马,高举着代表运输队身份的腰牌,声音因长途呼喊和缺水而变得嘶哑不堪,但他脸上那混合着疲惫与极度兴奋的神情,却让守城的军官心中一动。
守城军官不敢怠慢,验明腰牌无误后,立刻下令开启侧门,并派出一小队士兵引着他们,穿过街巷,直奔城市中心那戒备森严的城主府。
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嘚嘚”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铸锋城,城主府大殿。
城主铁雄端坐在主位之上,眉头紧锁,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发出“叩、叩”的轻响。
下方,首席谋士墨文垂手而立,内心不安。
自从最后一次常规军报传来之后,前线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各种不好的猜测在心底滋生,却又不敢轻易说出口。
“报——!”一名身着黑色甲胄的侍卫统领快步进入大殿:“启禀城主,运输队校尉王老五在殿外求见!”
“王老五?”铁雄敲击扶手的手指骤然停下,他抬起眼,锐利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扭头看向一旁的墨文,“他不是应该押送新军械前往前线,并按照命令就地编入作战序列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难道……前线出了什么惊天变故?粮道被断?还是……”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
墨文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主公,事出反常,需谨慎应对。且先宣他进来,问明缘由再作计较。”
铁雄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恢复了一城之主的威严,沉声道:“宣他进来!”
片刻后,殿外传来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王老五带着一身扑鼻的尘土和汗味,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了大殿。他发髻散乱,官服上沾满了泥点,脸上更是被风尘染得灰扑扑的,唯独那双眼睛异常明亮。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因为跑得太急而大口喘着气,声音断断续续却异常响亮:“卑……卑职王老五,叩……叩见城主大人!大人万福金安!”
铁雄的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老五。
“王老五,你不在前线效力,为何擅离职守,突然返回?莫非……是军械输送途中遇袭?还是前线战事溃败,你临阵脱逃?”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冰冷的杀意。
“不!不是的!城主大人!”王老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抬起头,声音一下子拔高,充满了被误解的委屈和急于表功的激动,“是捷报!天大的捷报啊!我军……我军大获全胜,前线大捷!”
“大捷?”铁雄闻言,身体猛地一震,下意识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脸上的阴沉和怀疑瞬间被极度的惊愕和难以置信取代,“你说什么?大捷?这……这怎么可能?”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快步走下台阶,来到王老五面前,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你给本王说清楚!之前不是接连受挫,连‘破城锤’和‘影噬’两支王牌都折损了吗?将士们更是因为劣质军械而怨声载道!如何突然就大捷了?你敢谎报军情,本王剐了你!”
王老五被铁雄的气势所慑,缩了缩脖子,但一想到赵虎将军的“保证”和即将到手的富贵,勇气又涌了上来。
他咽了口唾沫,唾沫星子在干燥的空气中几乎可见,开始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描述起来,仿佛他亲眼目睹了那场大胜:
“城主大人明鉴!之前确是有些艰难,但那都是因为……因为该死的劣质军械拖了后腿!但是!三位将军英明神武,算无遗策,深知久守必失、久拖不利的道理,便定下了一条惊天奇谋!”
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胃口,看到铁雄和墨文都死死盯着他,才继续道:“他们秘密派出了云鹰将军统领的‘飞禽’部队,舍弃辎重,轻装简从,绕道东北方向的险峻山脉,进行了一次史诗级的长途奔袭,目标直指那林御小儿的王城!”
他挥舞着手臂,增强说服力:“城主您想啊,那林御的主力都被牢牢吸引在虎牢关,王城必然空虚!‘飞禽’部队这一招‘围魏救赵’、‘釜底抽薪’,简直是神来之笔,足以写入兵书!虎牢关的守军一旦得知自家王城被围,老家即将不保,哪还有心思守关?定然是军心涣散,士气一落千丈,首尾不能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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