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路上的张炎,把“玉田生”活成了“乱世续命符”。有一次,他逃到浙东一个小镇,饿得头晕眼花,只好硬着头皮去一家小酒馆讨饭。老板见他衣衫褴褛,挥着扫帚就要赶人,结果张炎一开口,谈吐文雅,还不忘自报家门:“在下玉田生张炎,敢问掌柜能否赐一碗薄粥?”老板也是个粗通文墨的人,早就听说过“玉田生”的大名,立马变了脸色,端出饭菜还恭敬地说:“原来是玉田先生,失敬失敬!文人风骨不能饿,小人这就给您热酒!”就这么着,“玉田生”的才名,成了他乱世里的“饭票”。
但逃亡的日子终究是苦的。以前出门有车马,现在只能靠双腿丈量江南;以前锦衣玉食,现在啃着冷硬的粗粮;以前身边全是奉承的人,现在连找个避雨的地方都难。可就算日子苦成狗,张炎的“雅仪式感”也没丢:捡到一块平整的石头,就当砚台练字;路边采几朵野花,插在破瓷碗里当装饰;甚至喝泉水,都要找块干净的树叶当“茶盏”——用他的话说:“雅是骨子里的东西,跟有钱没钱没关系,要是连这点雅致都丢了,那才是真的垮了。”
这时候的“玉田生”,词风也从“富贵雅”变成了“沉郁雅”。以前写西湖的游船、园林的梅花,满是闲情逸致;现在写“枯林古道,长河饮马”,写“老泪洒西州”,字字都是国破家亡的悲痛,但那份“清空骚雅”的底色,却比以前更鲜明了。就像他的《甘州·记玉关踏雪事清游》,没有哭天抢地的控诉,却用“一字无题处,落叶都愁”,把落魄文人的家国之思写得入木三分——这就好比一块蒙尘的玉,虽然历经风雨,擦拭干净后,温润依旧。
更有意思的是,张炎这时候患上了“雅号执念症”。不管跟谁打交道,哪怕是讨饭、借宿,都要先报“玉田生”的名号。有一次,他在路边遇到一群逃难的文人,有人认出他,故意调侃:“都国破家亡了,还抱着‘玉田生’的名号不放,不如改叫‘穷酸生’算了!”张炎当场就翻了脸,怼得对方哑口无言:“身可贱,志不可贱;家可破,名不可辱!‘玉田生’是我张家的根,是我作词的魂,就算饿死,我也不会改!”这话一说完,原本嘲笑他的人,都默默闭上了嘴——大家敬佩的,不只是他的才学,更是他在乱世中硬撑的“雅骨”。
为了生存,张炎开始靠“卖雅”谋生。那时候江南一带的富户,虽然归顺了元朝,但还是怀念南宋的文人风雅,听说“玉田生”流落至此,都愿意请他上门:要么为宴席填词助兴,要么教家里的子弟填词。张炎也乐得如此,一方面能解决温饱,另一方面还能传播自己的词学理念。每次写完词,他都会郑重地落款“玉田生张炎”,拿到报酬后,转身又踏上漂泊之路——他不想依附任何人,“玉田生”的独立人格,比一顿饱饭还重要。
漂泊途中,“玉田生”还收获了不少“雅号知音”。和周密重逢时,两人都已是落魄之人,但一见面,还是习惯性地以“玉田生”“草窗先生”相称。他们在破庙里煮着野菜粥,回忆临安城的繁华,填词唱和慰藉彼此,周密在词里写“玉田生老矣,空回首,故国风流”,张炎则回赠“草窗无恙否?记西湖、临水开窗”——两个“雅人”在乱世中相互扶持,成了南宋词坛最后的温情。
还有一次,张炎在苏州遇到一位徐姓富商,这位富商是“玉田生”的忠实粉丝,不仅请他住在家中,还拿出自己收藏的古琴、字画让他品鉴。两人一起赏画、弹琴、填词,相处得十分投机。临走时,富商送了他一笔钱,还说:“玉田先生,您的词是乱世中的清流,千万不能放弃。只要‘玉田生’还在作词,我们这些人就还有念想。”这句话,让张炎感动了很久——原来,就算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雅”依然有力量,“玉田生”这个雅号,依然能凝聚起志同道合的人。
从临安到浙东,从苏州到扬州,张炎的足迹遍布江南。他就像一块被风吹走的玉,虽然磕磕绊绊,却始终保持着温润坚韧的本色。“玉田生”这个雅号,也从富贵的象征,变成了一种精神信仰——它提醒着张炎,无论处境多么艰难,都要守住文人的风骨,保持词风的清雅。而这段漂泊岁月,也成了他创作的“黄金期”,那些藏在词里的沧桑与通透,为他后来成为“宋末词坛第一人”攒足了底气。
第三章 雅号封神:“清空骚雅”的词坛顶流养成记
当张炎厌倦了颠沛流离,在浙东山林里定居时,他大概没料到,自己会以“玉田生”的名义,完成从“流浪雅人”到“词坛宗师”的逆袭。更没料到,他写的《词源》会成为后世词人的“创作圣经”,而“玉田生”这个雅号,会直接和“清空骚雅”绑定,变成词坛的“金字招牌”——毕竟,能把个人雅号做成文化IP,还能流传千年,张炎绝对是南宋文人里的“运营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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