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六点,我被院外 “哐当哐当” 的木板碰撞声惊醒,扒着窗缝一看 —— 张大爷正蹲在磨盘旁,左手扶着桃木,右手攥着刻刀,刻刀在木头上游走,木屑簌簌往下掉,堆得像小山,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上,沾了片浅黄;凤阿婆坐在鸡笼旁,戴着老花镜,镜片滑到鼻尖,手里的针线在红绸缎上穿梭,礼服上的金色羽毛装饰刚缝好两根,鸡笼里的凤凰鸡就扑腾翅膀,把装饰扯掉了,红绸缎在晨光里闪着亮,像块被揉皱的红霞;最离谱的是成精的课件,飘在晾衣绳上,用飘带当 “指挥棒”,对着排练的小龙虾精喊口号:“一二一,齐步走,博览会上来露手~”,结果喊错拍子,把小龙虾精们带得东倒西歪,有的撞到石头,有的摔进草堆,活像群喝醉的小醉虾,“咔哒咔哒” 的挣扎声此起彼伏。
“这才六点,备战博览会就卷成这样了?” 我赶紧套上衣服往外跑,刚出门就踩中地上的木屑,脚下滑了一下,手忙脚乱扶住旁边的竹筐才没摔着,筐里装着没拆封的文创盲盒,盒上的歪尾鸡图案蹭了层灰。村口的空地上搭起了临时排练场,用稻草铺在地上,踩上去沙沙响,稻草间藏着小龙虾精掉落的小石子和凤凰鸡的羽毛;竹竿上挂着写满 “博览会流程” 的红布条,被课件改得乱七八糟:“文创展示” 改成 “课件 rap 表演”,旁边画了个麦克风;“精怪互动” 改成 “凤凰鸡走秀环节”,画了只歪歪扭扭的鸡;最后还加了行 “小龙虾精签名会,限量 100 份”,气得文曲星大爷举着平板追着课件跑:“你这是想把博览会搞成精怪才艺大赛啊!流程都被你改得面目全非了!”
“大爷!先别追了,凤阿婆那边快 hold 不住凤凰鸡了!” 我拽住文曲星大爷的胳膊,往鸡笼方向跑。刚到跟前就看见凤阿婆举着礼服叹气,凤凰鸡的礼服是红绸缎做的,上面缝着金色的羽毛装饰,裙摆还挂着小铃铛,可鸡一扑腾,铃铛就 “叮铃哐啷” 响,装饰羽毛掉了一地,活像只 “掉毛的火烈鸟”。凤阿婆想把裙摆缝短点,刚拿起剪刀,凤凰鸡突然啄了下她的手,还用嘴扯着裙摆往长了拉,像是在说 “裙摆长才好看,不能剪”。
“这鸡要是穿着掉毛的礼服走秀,不得让省领导以为咱们村在搞‘搞笑时装秀’啊!” 我刚想伸手摸礼服,凤凰鸡又啄了下我的手,像是在抗议。课件飘过来,用文字拼 “掉毛才是特色!就叫‘自然风走秀’,领导肯定喜欢!”,气得凤阿婆伸手去拍它:“你这课件懂啥!礼服掉毛多丢人!” 可骂归骂,凤阿婆还是妥协了,找了圈蕾丝缝在裙摆边缘,还特意留了可拆卸的扣,凤凰鸡这才满意地 “喔喔” 叫,甚至主动用嘴帮凤阿婆递针线,虽然总把线递错地方,却逗得凤阿婆笑出了声。
正忙着补救礼服,河神爷爷带着小龙虾精们过来了。每个小龙虾精都用虾钳夹着个小木板,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 “走秀路线图”,有的画着绕圈的箭头,有的画着直线,还有的画着 “S” 形,活像群刚学画画的小朋友。“这些小家伙听说要走秀,连夜画的路线图,说要按这个来排,结果没一张一样的。” 河神爷爷无奈地笑,小龙虾精们举着木板凑过来,最大的那只还用虾钳夹着我的裤腿,晃了晃,像是在求认可。
我拿起一张路线图,上面画着从舞台左边走到右边,再绕着观众席转三圈,最后回到舞台中央 —— 这哪是走秀,分明是 “巡游”!“咱们得统一路线,不然走秀会变成‘小龙虾迷路现场’!” 我刚说完,课件就飘过来,用文字拼 “我来设计路线!保证又简单又有特色!”,结果它画的路线图,居然是从舞台跳到观众席,再爬回舞台,气得河神爷爷直骂:“你这是想让小龙虾精当杂技演员啊!摔着了怎么办!”
小龙虾精们像是听懂了,最大的那只突然用虾钳夹着块小石子,沿着地面画了条直线,其他小龙虾精也跟着学,用石子在地上摆成 “虾钳路标”,既固定了路线,又成了独特的装饰。河神爷爷看着这场景,笑着说:“还是这些小家伙有办法,比课件靠谱多了!”
好不容易定好走秀路线,李婶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新做的 “精怪组合盲盒” 样品。盲盒用的是浅青色牛皮纸,上面印着课件画的 “精怪全家福”(歪尾鸡、小龙虾精、课件),摸起来糙糙的有纹路;打开盲盒时,能闻到月光米的淡香混着小龙虾壳的海水味,羽毛蹭过手指,像小猫绒毛轻轻挠了下。“不好了!课件说要在盲盒里加‘惊喜彩蛋’,结果它把小龙虾精蜕的壳、凤凰鸡掉的羽毛都装进去了,还贴了张纸条‘青竹村精怪同款,非酋慎开’!”
我赶紧打开一个盲盒,里面躺着个小龙虾壳,壳上画着笑脸,旁边还有根凤凰鸡的羽毛,羽毛上用金色马克笔写着 “鸡哥同款”,边缘有点晕染。“这要是省领导拆开盲盒,看见虾壳和羽毛,不得以为咱们村在搞‘生物标本盲盒’啊!” 我嘴角直抽,课件飘过来,用文字拼 “这是特色!领导肯定觉得很新奇!”,李婶笑着说:“上次推介会,游客就喜欢这种接地气的文创,说不定领导也喜欢呢 —— 你看这羽毛上的字,多有手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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