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探漕帮
是夜，月黑风高。
苏逸正准备熄灯就寝，忽听窗外传来一声轻响。他警觉地起身，只见一道黑影从窗口闪入，正是林羽。
“林兄？”苏逸惊讶道，“这么晚了...”
“换上夜行衣，”林羽低声道，“带你去个地方。”
苏逸虽不明所以，还是依言换上了林羽带来的黑色劲装。这衣服出奇的合身，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两人悄悄出了客栈，在夜色中穿行。林羽对江陵城的街巷了如指掌，专挑僻静的小路，避开巡逻的官兵。
“我们要去哪里？”苏逸忍不住问。
“漕帮总舵。”林羽简短地回答。
苏逸心中一惊。漕帮总舵守卫森严，这么晚去做什么？
很快，他们来到一座宏伟的宅院前。院墙高耸，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上书“漕运通达”四个金字。虽然已是深夜，院内依然灯火通明，隐约可以听到说话声。
林羽带着苏逸绕到宅院后侧，寻了个隐蔽的角落，轻轻一跃便上了墙头。他伸手将苏逸也拉了上去，动作轻盈利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趴在墙头向下望去，只见院内亭台楼阁，布局精巧，丝毫不逊于江南的园林。只是此刻，院中的气氛却十分紧张。
大厅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主位，面色阴沉，正是漕帮帮主陈霸先。陈啸天站在他身旁，下面还坐着十几个漕帮的头目。
“...青衣帮欺人太甚！”一个虬髯汉子拍案而起，“二当家不能白死！帮主，下令吧，我跟他们拼了！”
“拼？拿什么拼？”另一个瘦高个摇头，“青衣帮有秦相做靠山，我们斗不过的。”
“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算！但要从长计议...”
众人争论不休，陈霸先却始终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都别吵了。”
大厅立刻安静下来。
“老二不能白死，”陈霸先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但这个仇，不能明着报。”
“父亲的意思是？”陈啸天问。
“秦相我们惹不起，”陈霸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有人惹得起。”
“谁？”
陈霸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我收到消息，朝廷派了钦差来江陵，明面上是巡视漕运，实则是来查秦相的。”
众人都是一惊。
“帮主，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陈霸先点头，“这是个机会。只要我们抓住秦相的把柄，交给钦差，不仅能给老二报仇，还能除掉青衣帮这个心腹大患。”
苏逸在墙头听得心惊。没想到漕帮竟然打算与朝廷钦差合作，这步棋走得极其冒险，但也确实是一招妙棋。
就在这时，林羽忽然拉了他一下，示意该走了。两人悄无声息地滑下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客栈，苏逸仍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
“林兄，你早就知道漕帮的计划？”
林羽摇头：“只是猜测。今晚证实了。”
“那我们...”
“静观其变。”林羽道，“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
他看向苏逸，忽然问：“你觉得陈霸先这个人怎么样？”
苏逸思索片刻，道：“老谋深算，能屈能伸，是个枭雄。”
“不错。”林羽点头，“这样的人，最是危险。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那我们还要接触漕帮吗？”
“要，但要更加小心。”林羽意味深长地说，“记住，江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一夜，苏逸再次失眠。他回想起陈霸先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回想起漕帮众人的争论，回想起林羽的警告...
江湖的水，果然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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