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拽着捆住林老栓的麻绳,每走一步,后背的伤口就像被撒了把粗盐,火辣辣地疼。他回头瞥了眼被土狗“大黄”死死盯着的刀疤脸几人——矮胖男人还昏着,刀疤脸胳膊上的血渗透了布条,剩下三个外乡人垂头丧气,脚步踉跄,显然没了之前的嚣张。
“走快点!”杨涛踹了踹林老栓的脚后跟,这老头故意磨蹭,眼睛总往他怀里瞟,那点心思昭然若揭。大黄像是懂了他的意思,凑过来对着林老栓“汪汪”叫了两声,吓得老头一个激灵,步子顿时快了不少。
刚拐过一道山弯,杨涛突然停住脚步,右手按住了腰间的柴刀。风里除了松涛声,还藏着一丝极轻的、布料摩擦灌木的响动——不是他们这队人的,有人在跟着。
他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用眼角余光扫向右侧的密林。那里的灌木丛比别处密,几片蕨类叶子还在微微晃动,显然刚有人从那里经过。杨涛心里一沉,这群外乡人背后难道还有同伙?还是说,有人盯上了那株百年老天麻?
“杨、杨涛兄弟,咋不走了?”林老栓哆哆嗦嗦地问,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里满是恐慌。
杨涛没理他,突然朝着灌木丛的方向喊了一声:“出来!别躲了!”
话音刚落,密林中“哗啦”一声,钻出两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手里都握着柴刀,脸上带着凶相。为首的汉子三角眼,盯着杨涛怀里的木盒,恶狠狠地说:“把老天麻交出来,放你们一条活路!”
“是你!”刀疤脸突然叫了起来,“张老三!你不是说在山下望风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张老三啐了一口,骂道:“望风个屁!老子早就跟你们说了,这百年天麻得咱们自己拿,跟这老头合作就是傻子!现在好了,被这小子搅了局,老子只能自己动手!”
原来这两人是刀疤脸的同伙,之前一直躲在山下,见迟迟没动静,就上山来查看,正好撞见杨涛押着人走,便动了劫货的心思。
杨涛冷笑一声,把林老栓往身后一推,抄起柴刀:“想要天麻?得问问我手里的刀答应不答应!”
张老三挥了挥柴刀,对旁边的同伙说:“阿四,你去抢天麻,我来缠住这小子!”
阿四应了一声,举着刀就朝着杨涛扑过来。杨涛侧身躲开,柴刀朝着阿四的胳膊砍去。阿四慌忙格挡,“当”的一声,两把柴刀撞在一起,火星四溅。张老三趁机从侧面偷袭,刀风直逼杨涛的后背——那里正是之前被林老栓打中的伤口,要是被砍中,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黄突然扑了上来,一口咬住了张老三的裤腿。张老三疼得骂了一声,低头去踢大黄,杨涛趁机转身,柴刀朝着张老三的肩膀砍去。张老三躲闪不及,肩膀被划了道口子,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妈的!”张老三捂着伤口,眼神更加凶狠,“阿四,别跟他废话,下死手!”
阿四应了一声,刀招变得更加凌厉。杨涛一边躲闪,一边留意着被绑的几人——刀疤脸正偷偷用牙齿咬绳子,林老栓则缩在一旁,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再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派出所还在县城,离这儿还有半个多时辰的路,要是被他们缠住,天黑前根本赶不到。杨涛心里盘算着,得想个办法尽快脱身。
他瞥了眼旁边的陡坡,那里长满了低矮的灌木,下面是片松林。要是能把张老三和阿四引到那里,或许能找到机会。
“有种别躲!”杨涛故意挑衅,朝着陡坡的方向退了两步。张老三和阿四果然上当,以为他要逃跑,立刻追了上来。
快到陡坡边时,杨涛突然转身,柴刀朝着阿四的膝盖砍去。阿四慌忙跳起,却没注意脚下的石头,一下子绊倒在地。杨涛趁机一脚踩住他的手腕,夺过他手里的柴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张老三见状,不敢再上前,只能恶狠狠地盯着杨涛:“你敢动他?”
“动他又怎么样?”杨涛冷笑一声,“现在,你们两个,给我滚!再敢跟着,我就先宰了他!”
张老三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被踩在地上的阿四,又看了眼杨涛手里的刀,最终咬了咬牙:“好!我们走!但你给我记住,这笔账,咱们没完!”说完,他扶起阿四,狼狈地钻进了密林。
杨涛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松了口气,但不敢放松警惕——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去而复返。他赶紧走回林老栓和刀疤脸等人身边,发现刀疤脸已经把绳子咬开了一半,连忙上前,用柴刀把他的绳子重新捆紧,还多打了几个结。
“别想着逃跑,”杨涛冷冷地说,“要是再敢耍花样,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们丢在这里喂狼。”
刀疤脸脸色铁青,却不敢反驳。林老栓更是吓得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杨涛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得赶紧走了。他重新拽起捆着林老栓的麻绳,对大黄说:“大黄,走,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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