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杀手推开没有锁的石门,示意林凡进去。
石屋内部同样简陋,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两把石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于硝石的味道。
“坐。”黑袍杀手指了指石凳,自己则走到另一边坐下,纯黑的面具对着林凡,那双深渊般的眼眸审视着他,“你比我们预计的,惹出的麻烦更大。”
他的声音直接响起在石屋内,不再是通过传音。
林凡在石凳上坐下,感受着石凳传来的冰凉触感,稍稍缓解了身体的燥热与痛楚。他没有回答关于麻烦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为什么救我?”
“救你?”黑袍杀手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类似嗤笑的气音,“我们只是不希望‘钥匙’这么早就被巡天司那些道貌岸然的清理者‘格式化’掉。”
林凡心中一震。对方果然知道“钥匙”的事情,甚至可能也知道“清理者”和“格式化”的含义!
“你们也知道‘摇篮’的真相?”林凡试探着问。
“知道一部分。”黑袍杀手没有否认,语气依旧冰冷,“影煞殿存在的历史,远比巡天司以为的要久远。我们游走于阴影,记录被掩埋的历史,偶尔……也会与那些‘清理者’玩玩捉迷藏。”
他顿了顿,纯黑面具似乎“盯”着林凡更紧了些:“但你不同。你不仅是被选中的‘钥匙’之一,你的思维,你的‘道’,很特别。特别到……连‘藏星阁’那早已沉寂的星骸,都为你而短暂苏醒。”
林凡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对方连他进入藏星阁并与星骸交流的事情都知道?!这影煞殿的情报能力,未免太恐怖了!
“你们一直在监视我?”
“关注,而非监视。”黑袍杀手纠正道,“从你以‘星晦’之名引起韩锋和那位‘上使’注意时,你就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视野。一个来自表世界,身负未知禁忌道体,思维迥异,还能引动星辰之力的人,值得一份关注。”
林凡沉默片刻,消化着这些信息。如此看来,影煞殿救他,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的投资或利用。
“你们想要什么?”林凡直接问道。
“很简单。”黑袍杀手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算计,“在天垣秘境中,我们需要你……在合适的时机,帮我们打开一扇‘门’。”
“什么门?”
“一扇被巡天司和其背后的存在,刻意隐藏和封印的门。”黑袍杀手道,“门后,可能有关于‘摇篮’起源,以及如何摆脱‘清理’程序的线索。这关乎影煞殿的存续,也关乎所有不愿被‘格式化’的智慧生命的未来。”
“我如何能相信你们?打开那扇门,会不会引发更可怕的后果?”林凡冷静地反问。经历过星骸的信息冲击,他对任何涉及“摇篮”核心秘密的事情都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你可以不信。”黑袍杀手无所谓地道,“选择权在你。没有我们的庇护,你连巡天司接下来的‘清理’都撑不过去。别忘了,你身上已经被打上了‘高危污染源’的标记,在这隐界,你将寸步难行,直至被彻底‘擦除’。”
林凡心中一沉。对方说的是事实。没有影煞殿提供的这个地下黑市作为藏身之所,他恐怕早已被巡天司的规则之力碾碎。
“我需要时间考虑。”林凡没有立刻答应。
“可以。”黑袍杀手出奇地好说话,“在天垣秘境开启前,你都可以待在这里。这里的气息能混淆天机,干扰巡天司的规则锁定。我们会提供基本的疗伤药物和食物。但记住,不要离开这片区域,也不要尝试探查黑市的秘密,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不再多言,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缓缓消失在石屋的角落,仿佛从未出现过。
石屋内,只剩下林凡一人,以及那盏在石桌上散发着惨绿色幽光的苔藓灯。
林凡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暂时安全了。
但代价是,他卷入了一个比巡天司更加神秘、目的未知的古老组织——影煞殿的谋划之中。
天垣秘境,巡天司,影煞殿,钥匙,门,格式化,星火……
无数的线索与危机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
他闭上眼,内视己身。伤势不轻,星辰之力枯竭,道胎封印也因之前的规则压制而更加不稳。
必须尽快恢复实力!
他从储物袋中(幸好在进入万法楼前,韩锋并未收缴他这表世界带来的低阶法器)取出几枚自己炼制的、适合表世界灵气环境的疗伤丹药服下,虽然药效对隐界伤势大打折扣,但总胜于无。
然后,他摒弃所有杂念,开始全力运转“星穹炼神术”,小心翼翼地汲取着这地下世界中那稀薄却无处不在的星辰之力(即便在地下,星辰之力依旧能穿透层层阻隔,只是极为微弱),同时引导着那混杂暴烈的灵气,艰难地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与肉身。
就在林凡沉浸于疗伤,心神渐趋平稳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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