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来,林枫在河阳县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经过三个月的深入调研和与各方的充分沟通,他对这个工业强县的症结所在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这天下午,他正在审阅一份关于县机械厂改制的方案,周秘书敲门进来:林县长,开发区管委会赵主任想向您汇报工作,说是有重要情况。
请他进来。林枫放下文件。开发区是河阳县的经济引擎,也是他施政的重点。
赵主任四十多岁,是位经验丰富的干部,但此刻脸上带着焦虑:林县长,情况不太妙。这个月又有两家企业提出要搬迁到邻市的工业园区去,其中一家还是我们的纳税大户。
原因是什么?林枫神色平静。
主要还是老问题:用地紧张,扩产无门;招工难,特别是技术工人留不住;还有就是物流成本比邻市高。赵主任叹了口气,我们给的政策已经很优惠了,但硬件条件确实跟不上。
林枫走到墙上的县区地图前,目光落在开发区的位置。这个始建于九十年代初的园区,确实已经饱和,周边都是建成区,扩展空间有限。
如果我们规划一个新的园区呢?林枫突然问道。
赵主任一愣:新园区?县里之前也讨论过,但一是选址难,二是投入太大,光是三通一平就是天文数字。刘书记在的时候也说过,要量力而行。
林枫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让赵主任先回去做好企业的安抚工作。
待赵主任离开后,林枫独自站在地图前沉思。河阳县的开发区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被老城区和村庄紧紧包围。而要破解这个困局,必须跳出原有的思维定式。
他让周秘书调来了全县的土地利用规划和交通规划,又请来了分管城建的副县长和规划局长。
如果我们在这里规划一个新的产业集聚区,各位觉得怎么样?林枫的手指落在县城东南部一片区域。这里靠近高速公路出入口,有大片的丘陵缓坡地,基本不涉及基本农田。
规划局长仔细看了看:林县长,这个地方我们之前也考察过,优势是交通便利、拆迁量小,但最大的问题是基础设施为零,投入太大。而且距离现有开发区有十公里,无法形成联动效应。
如果,林枫缓缓说道,我们换一个思路呢?不叫开发区,叫产业新城。不只是建工厂,而是产城融合,同步规划生活配套和公共服务。用未来的土地收益反哺前期投入,吸引社会资本参与建设。
这个想法让在场的人都陷入沉思。这确实是个新思路,但也是个大胆的设想。
晚上,林枫拨通了沈清云的电话。如今已是省社科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的她,在区域经济发展方面颇有建树。
产业新城的概念很好,但要特别注意与现有开发区的错位发展。沈清云在电话那头分析道,我建议你可以先从编制规划入手,把概念做实。如果需要,我可以推荐几位这方面的专家。
挂了电话,林枫立即着手准备。他组织了一个精干的工作专班,聘请省规划设计院的专家,开始编制《河阳县产业新城概念规划》。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议论,这项工作暂时只在极小范围内进行。
与此同时,另一个难题也摆在了他的面前。
周一早晨的县长办公会上,县财政局长汇报了一个令人忧心的情况:今年上半年的财政收入增长放缓,但刚性支出增加,特别是国企退休人员的医保社保缺口很大。照这个趋势,到年底可能会出现支付困难。
会场上气氛顿时凝重起来。河阳县老国企多,退休人员数量庞大,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难题。
国企改制必须提速。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说,但职工安置需要资金,这是个死结。
林枫沉思片刻,问道:我们能不能换个思路?不要把改制单纯看作是甩包袱,而是要把存量资产盘活?
他提出一个设想:成立县级国有资产运营公司,将改制企业的闲置土地、厂房等资产统一管理、运营,用产生的收益来支付改制成本,同时为新兴产业提供空间。
这个想法很好,但需要专业团队来操作。财政局长表示担忧,我们县里缺乏这样的人才。
人才可以引进。林枫果断地说,我们可以面向社会招聘专业人才,同时与省里的投资机构合作。
会后,林枫把这个想法向刘书记做了汇报。刘书记沉吟良久:思路很新,但风险也不小。这样吧,你先组织力量做个详细的可行性研究,成熟了再上常委会讨论。
带着书记的支持,林枫开始双线推进:一边是产业新城的规划,一边是国企改制的创新方案。他知道,这两个举措都带有一定的风险,但河阳县要突破发展瓶颈,就必须走创新之路。
在这个过程中,他特别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每次重要决策前,他都会主动向刘书记汇报;每次部门协调遇到阻力,他都会耐心沟通;每个方案出台前,他都会反复推敲。
渐渐地,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发现,这位年轻的县长虽然思路新颖,但做事稳妥;虽然敢于突破,但尊重规矩。就连最初对他持观望态度的一些老局长,也开始认可他的能力。
盛夏时节,《河阳县产业新城概念规划》初稿完成。看着规划图上那座产城融合的现代化园区,林枫仿佛看到了河阳县破局而出的希望。
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要把蓝图变为现实,还需要克服更多的困难,付出更多的努力。而在这一过程中,他正在完成从执行者到决策者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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