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存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渐渐扩散到了隔壁班级。最初只是女生间私下的议论——“三班那个转学生，真的好帅啊”、“可惜看起来好冷，不敢靠近”。但总有胆大自信的女孩，不愿只停留在远观和议论。
这天课间，林砚正靠在走廊窗边透气，一个穿着时髦、梳着高马尾的女生径直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灿烂又有些羞涩的笑容，将一封粉色的信塞到他手里：“林砚同学，我是五班的李悦，这个……请你收下！”说完，不等林砚反应，便红着脸跑开了。
林砚甚至连信封都没拆开，下午放学时，就原封不动地放回了五班李悦的课桌上，附带一句冷淡的：“谢谢，不用。”
类似的情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又上演了几次。有当面表白的，有托人送礼物和情书的，林砚的处理方式无一例外——拒绝，干脆利落，不留任何念想。他依旧是那座难以靠近的孤岛。
然而，这些发生在校园公共场合的“桃花事件”，不可避免地传到了苏晚的耳朵里。有同事闲聊时打趣：“苏老师，你们班那个林砚，魅力不小啊，连五班的班花都碰钉子了。”也有学生在她面前小声议论。每当这时，苏晚面上只能维持着老师应有的淡定，附和着“学生嘛，这个年纪正常”，或者严肃地提醒“不要过分关注这些”，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股酸涩的气泡不受控制地往上冒。
她知道自己不该，也没有立场去吃这种醋。他们是地下恋情，他甚至明确拒绝了她公开的请求。可看到别的女生那样明目张胆地向他示好，哪怕知道他拒绝了，那种属于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的感觉，还是让她心里闷闷的。
这种细微的情绪变化，没能逃过林砚的眼睛。晚上，在她公寓里，他搂着她，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和戏谑：“听说，我的小班主任最近好像有点不开心？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苏晚心里一惊，矢口否认：“我没有！谁说的？”
林砚低笑，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不过……”他一个翻身，将她笼罩在身下，眼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深邃，“我很公平。你每吃一次醋，我就晚上过来，‘补偿’你一次。直到你觉得……不再在意那些无关的人为止。”
这哪里是补偿，分明是变相的“惩罚”和独占宣言。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林砚果然“言出必行”。第一天，因为李悦的表白事件；第二天，因为又有别班女生送饮料被拒；第三天，甚至只是因为课间有女生多看了他几眼被苏晚注意到……他总能找到“理由”，夜夜准时出现在苏晚的公寓，将那份所谓的“补偿”执行得彻底而热烈。
一连三天的“补偿”下来，苏晚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白天上课时精神萎靡，眼下乌青明显，批改作业时都忍不住打哈欠，站在讲台上都需要强打精神，整个人浑浑噩噩，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一半。反观林砚，虽然白天也大多在课堂上补觉，但他年轻，精力恢复得快，依旧是一副清冷俊逸的模样，只是趴在桌上睡觉的时间更长了。
到了第四天晚上，当林砚再次出现在公寓门口时，苏晚开门看到他，眼神里下意识地流露出了一丝后怕和恳求。她扶着门框，声音都有些发软：“林砚……今晚，能不能……休息一下？”她是真的怕了，这种白天教书育人、晚上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日子，让她身心俱疲。
林砚看着她明显憔悴了些的脸色，和那带着黑眼圈、像受惊小鹿般的眼神，心头难得地软了一下。他这几天确实有些不知节制，光顾着享受她为自己吃醋的模样和亲密时的温存，没考虑到她的身体承受能力。
他走进屋，关上门，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这次却只是单纯地抱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了下来：“这几天，确实累到你了？”
苏晚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嗯……白天都快没力气上课了。”
林砚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松开她一点，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难得的、带着规划意味的温和：“马上快到十一假期了，有七天长假。”
苏晚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林砚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带着期待和些许温柔的弧度：“别整天待在这个小镇了。假期，我们出去旅游吧，就我们两个人。我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嗯？”
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像一道光，瞬间驱散了苏晚连日的疲惫和那点后怕。不再是夜晚公寓里隐秘的纠缠，而是光明正大（至少对他们而言）的同行，是去往未知天地的约定。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充满了惊喜和期待，所有的不适仿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许久未见的光彩：“好！”
看着她瞬间被点亮的眼眸，林砚也笑了。或许，换一种方式相处，离开这个熟悉的环境，会更有趣。他开始有些期待这次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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