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散去,帐中灯火渐暗,清冷月光自帐隙流入,碎落一地,如水如霜。
夏侯涓领着春儿,细致妥贴地将华佗与孙峦引向寝处;
小茹与圆圆紧随孙峦之后,这些日子以来,小茹已俨然成了她二人最贴心的小管家,事事周全,无微不至。
孙敬、朱富、阿彪与张信四人并肩而出,默然不语,胸中却如惊涛翻涌——
今夜所闻,石破天惊,却也如暗夜明灯,照亮前路,让他们真正明白自己为何而战。
他们默契地走向校场。
或许唯有拳风刀影、一番酣畅淋漓的切磋,方能宣泄这彻骨的震撼与澎湃。
唯独张飞没有离开。
他屏退左右,偌大的主帐之中,只余他与陆渊二人。
他抱臂而立,一双虎目灼灼,如欲穿透少年清俊的皮囊,窥见其中究竟藏着怎样一个惊天动地的魂魄。
粗糙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案面,他隐约感觉自己今天捡来的这个兄弟了不得。
陆渊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移开话题:“兄长别这么盯着我了。夜色已深,该说说你接下来的要紧事。
这些安排,关乎我们会师成败,更关乎……在大疫之中,能抢回多少性命。”
帐内烛火噼啪,映照两道压低的身影。
又一番密谈,持续半个时辰。
待陆渊婉拒了张飞“抵足而眠”的盛情,随着亲兵走向自己营帐时,四野俱静,唯闻夜风。
独处帐中,陆渊才允许自己一直紧绷的心神稍懈。
一丝迟来的后怕,如凉雾般悄然蔓延。
今夜全凭一股热血冲动和盘托出,现在回想,实在行险。
可他压制不住那一刻的冲动,总觉得那一刻就是最好的时机。
与张飞相识不过一日,与华佗师徒名分初定,竟就将这等逆天之语尽数道出……万一……
万幸,结果比他所想更好。
众人虽惊,却选择了信。
这份信任沉甸甸的,压在他心上,令他感动,更觉重任在肩。
他暗暗告诫自己:往后绝不可再只凭一腔热血,须得更沉着,更周密。
正心绪起伏,于帐中踱步之时,帐外传来小茹轻柔的声响:“公子,可歇下了?您要的竹简与刻刀,我取来了。”
“进来吧。”
帐帘掀开,进来的却不只小茹。
孙峦和圆圆也跟着迈入。
两个小姑娘一人小心翼翼捧着一盏点燃的油灯,昏黄光晕将她们身影拉得纤长,投在帐幕上,如皮影戏开场。
“哥哥,”孙峦抢先开口,明澈眼眸在灯下亮得惊人,“你要刻写救人的法子,对不对?
我会刻字!让我帮你!”一句话,干脆利落,把陆渊已到嘴边的劝阻堵了回去。
圆圆也仰起小脸,急切道:“公子,圆圆也要学!学了就能帮忙,就能救人!”
望着两张稚嫩却无比认真的脸庞,陆渊心头一软,无奈笑道:
“好,好。不过刻字费力,香儿和圆圆就帮哥哥一个更大的忙——把灯再拨亮些,好好照亮这案几。
刻字的事,交给你们小茹姐姐,她力气大,也更熟练。
若伤了你们的手指,哥哥可是要心疼坏的。”
孙峦有些不情愿地撅嘴,但也知是关怀,终是点头:
“那……好吧。但哥哥,不管你要做什么、写什么,我定要在旁边听着、看着!你不许瞒我!”
“好,不瞒你。”陆渊笑着应承。
很快,几人围拢于简陋案几旁。
小茹挽起袖子,执起刻刀,神色专注;
孙峦与圆圆则将三盏油灯悉心调整,光线汇聚,明亮而温暖。
两个小姑娘以手托腮,睁大了眼,屏息以待。
陆渊沉吟片刻,理清思绪,方缓声开口。
清朗之声在寂静夜帐中流淌,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小茹,今日我们所刻这份书简,便名为——《防疫十条》。”
他一条条口述,将现代防疫之策,化作此时此世所能理解、所能施行之言:
第一条 病患隔离,分区而治:
于通风处设临时病坊,以草帘分隔病区、净区,遣专人送食。
患者衣物皆以沸水煮两刻消毒;屋帐则以苍术、艾叶烟熏净气。
第二条 净水熟食,谨防入口:
饮水必煮沸放凉方饮,禁食生冷,饭食必熟透。
水井须保持洁净,加盖遮护,浣洗之物须远离井口。
第三条 焚香辟秽,深埋污物:
疫发之地,日焚苍术、艾草、雄黄以驱疫气;
患者呕泻之物,须以生石灰覆掩后深埋。
第四条 面罩护口,醋洗手面:
照护之人以麻布浸麻油或醋制为面罩,探视前以雄黄酒涂搽口鼻;
出入病坊后,必以醋水净手。
第五条 轻症食疗,固本为先:
发热者饮芹菜葱白生姜汤(芹菜连叶捣汁,加姜、葱白同煮);微泻者食马齿苋粥调养。
第六条 重症用药,对症下方:
高热者服“达原饮”(厚朴、黄芩、知母、槟榔、草果、芍药、甘草等)透邪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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