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禾把李奶奶手札里关于清淤的记载抄在麻纸上,札页上画的捞淤耙与赵山画的几乎一样,只是耙柄上多了圈墨兰花纹。“手札说清淤前得用墨兰汁擦工具,”她往个小瓷碗里倒了些草汁,“汁里有星精土的气,能让稻秆不粘在耙齿上。”她用布蘸着汁擦了擦赵山的铁凿,凿头立刻泛起层淡紫的光,与手札上的耙柄花纹颜色一致。
王禾往清淤桶里装了些渠心水和星精土,土在水里慢慢化开,形成层薄薄的泥浆。“按《王村稻记》的说法,”他搅动着泥浆,“清淤时把这泥浆泼在布渠上,能让韧丝更结实,免得清淤时被耙齿勾松。”泥浆里的星精土聚成个小小的“固”字,在桶里转了两圈才散开。
刘石检查了捞淤耙的齿距,用游标卡尺量到第三根耙齿时,发现间距比标准宽了半分。“这根齿有点弯,”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个铜制的小扳手,扳手的形状像个缩小的耙子,“我爹特意做的‘修耙器’,能把歪的齿校直。”他轻轻扳了扳耙齿,齿身发出“咔”的轻响,恢复了标准间距,“你听这声,跟银渠虫的信号珠碎掉的声音一样,说明修好了。”
周伯把“合村布”上的虫形图案剪下来,用吴村的韧丝系在捞淤耙的柄上。“带着这个,银渠虫会更配合,”老人拍了拍耙柄,“它们认布上的绣纹,就像士兵认军旗。”布片接触到耙柄的墨兰汁,突然渗出些银线,缠在耙齿上,像给耙子镀了层银,“你看这丝,跟兰土膏里的银丝一个质地,能帮着勾住细小的稻秆。”
出发前,影数了数跟着的银渠虫,足有一百四十九只——是七的倍数,也是七村户数总和的两倍。“它们怕我们人手不够,”影笑着说,虫群突然分成七队,每队二十一只,分别围着七人的工具飞,“分好队了!这队跟着赵山哥的铁凿,那队跟着清禾姐的镰刀……”
林羽的守诺册在怀里微微发烫,他翻开看,立体图上的淤塞处开始闪烁,像在催促。他用李月娘的竹笔在“巡渠记录”栏写下:“辰时三刻,携七物,随银渠虫往王村支渠清淤”,笔尖落下的瞬间,有只银渠虫停在“淤”字上,虫壳的光让这个字亮了起来,像在给他们做标记。
往王村支渠走的路上,银渠虫群在前方带路,虫壳的光在渠壁上投下流动的影子,像在绘制实时的路线图。赵山的铁凿敲击渠壁的声音格外清脆,每敲一下,就有几只银渠虫飞过来,用触角碰碰凿头,像在汇报前方的情况。李清禾的镰刀悬在布渠上方,刃上的墨兰汁随着步伐晃动,在布上留下淡淡的紫痕,像在做标记。
走到王村第三分水闸下游三丈处,果然看见堆得半尺高的稻秆淤在布渠的拐角,稻秆间缠着银渠虫的蜕壳,把原本三尺宽的渠面堵得只剩条窄缝。淤塞处的星精土颜色发暗,不像别处的银亮,是被腐烂的稻秆染的。
“跟册子上的图一模一样。”林羽翻开守诺册,立体图上的稻秆堆与眼前的景象分毫不差,连最上面那根弯成“S”形的稻秆都一样。他用竹笔指着图中的淤塞底部,“册子说底下有块松动的石板,稻秆是从那儿被冲过来的,得先把石板固定好。”
赵山用铁凿撬开淤塞底部的稻秆,果然露出块松动的青石板,石板的一角已经翘起,下面的星精土被水流冲得坑坑洼洼。“是‘松石板’,”他用凿头抵住石板,“我爷说这种石板得用‘嵌土法’固定,把星精土和墨魂草汁调成糊,填进石缝里,干了就跟焊住一样。”
影和李清禾负责用捞淤耙清理稻秆,布片上的虫形图案在耙齿上发亮,吸引着银渠虫飞过来,用触角把缠在稻秆里的小杂物挑出来。“它们在帮忙捡碎渣呢,”影举着耙子笑,“你看这稻秆堆里的小石子,都被虫挪到一边了,省得我们清的时候硌着手。”
王禾往清淤桶里装稻秆,每装一层就撒点星精土,土遇到稻秆上的潮气,立刻变得黏软,把稻秆粘成结实的捆。“这样运回去好处理,”他拍了拍桶里的稻秆,“村里的老人说淤塞的稻秆晒透了能当肥料,混着星精土埋进稻田,能让稻子长得更旺。”
刘石用游标卡尺测量石板的缝隙,数据显示最宽处有三分,正好能塞进调好的土糊。“得填三层土糊,”他把测量结果报给赵山,“每层干了才能填下一层,不然会裂。你看这缝里的稻根,都长进星精土里了,得先清理干净。”他用小铜铲剔出稻根,根须上还缠着些银渠虫的蜕壳,“这些蜕壳留着,混进土糊里能增加黏性。”
林羽的守诺册放在渠边的石台上,阳光透过虫群的缝隙照在纸上,让记录的字迹不断更新:“已清稻秆二百一十根,余一百六十根”“石板缝宽三分,待填星精土糊”“银渠虫协助清理杂物,计三十七件”。当最后一根稻秆被清走时,纸页上突然弹出个小小的“通”字,像在庆祝淤塞被打通。
渠水重新流过畅通的布渠,带着清冽的气息,冲击着刚固定好的石板,发出“哗哗”的欢响。银渠虫群在水面上盘旋,虫壳的光拼出个巨大的“畅”字,与守诺册上的“通”字遥相呼应。影数着虫群,发现比来时多了七只,正好补上清淤时不小心碰落的虫数。
往回走时,王村支渠的稻芽都挺直了腰杆,叶尖的水珠滚落进渠里,像在道谢。赵山的铁凿上,槐树叶的虫洞已经干了,留下的痕迹像串小小的军功章;李清禾的镰刀沾着星精土,刃上的墨兰花纹更亮了;王禾的清淤桶里,剩下的星精土在桶底结成个小小的“丰”字。
林羽在守诺册的最后写下:“未时一刻,王村支渠清淤毕,渠水畅流,银渠虫归巢”。他合上册子时,听见李月娘的竹笔在笔鞘里轻轻颤动,像在记录这段新的故事。他知道,银渠虫的信号、稻芽的指引、器物的呼应,都是墨源渠在诉说自己的需要,而他们这些守诺者,就是倾听者、回应者,用双手和传承,让这渠水永远清亮,让这故事永远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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