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快拉啊!”
慕容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竭尽全力的嘶哑,她与林婉儿如同两个纤夫,双脚死死蹬着河滩边缘相对坚实的泥土,身体后仰,用尽全身每一分力气,拉扯着那根承载着所有希望的藤蔓绳索。
绳索另一端传来的重量沉得惊人,泥沼那恐怖的吸力仿佛无数只来自地狱的手,死死拽着刘睿,不肯松开。粗糙的藤蔓深深勒进慕容雪早已受伤渗血的手掌,剧痛钻心,但她浑然不觉,眼中只有那个正被一点点从漆黑淤泥中拖拽出来的身影。
林婉儿更是咬破了嘴唇,细弱的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她将自己微薄的内力、全部的体重乃至求生的意志,都倾注在了这根绳索之上。
一寸,两寸……
刘睿的身体,伴随着大量被带出的污浊泥浆,终于缓缓脱离了那片吞噬一切的死亡区域。当他腰部以下彻底脱离泥沼时,慕容雪和林婉儿同时脱力,向后跌坐在地,大口喘息着,汗水、泪水和泥水混杂在脸上,狼狈不堪,眼中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刘睿瘫软在沼泽边缘的浅水区,一动不动,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机的破布娃娃。他浑身覆盖着恶臭的淤泥,脸色是骇人的金纸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只有胸口极其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顽强地活着。那惊天动地的“霸海无量”一击,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潜力,加上杜杀血煞掌力的侵蚀和泥沼的折磨,他的身体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刘兄!”慕容雪顾不上疲惫,连滚爬爬地冲到刘睿身边,颤抖着手探向他的鼻息,感受到那丝微弱的气流,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下半分。她急忙清理掉他口鼻处的淤泥,又小心翼翼地将内力探入他体内,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刘睿的经脉如同被暴风雨肆虐过的田野,多处受损,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一股阴寒歹毒的气劲虽然被某种力量削弱了大半,却依旧盘踞在他左胸肩胛和主要经脉节点,顽固地阻碍着他自身内力的恢复。情况之糟糕,远超她的想象。
“他……他怎么样?”林婉儿也爬了过来,带着哭音问道。
慕容雪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伤势极重,内力耗尽,经脉受损,还有异种真气残留……必须立刻找个安全的地方为他疗伤,否则……”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林婉儿已经明白,眼圈瞬间又红了。
而此刻,在距离她们数十步外的泥沼中心,杜杀的处境已然岌岌可危。
淤泥已经没过了他的脖颈,并且还在缓慢而坚定地上涨。他肩胛处的箭伤血流不止,更严重的是刘睿那“霸海无量”破去他血煞掌时带来的反噬,以及强行运转内力试图挣脱泥沼导致的内伤,几重打击之下,他这位纵横江湖多年的血手人屠,也已是强弩之末。
他那双灰白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岸边的三人,尤其是昏迷不醒的刘睿,充满了滔天的怨恨、不甘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惊悸。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后天境的小辈,为何能在最后关头爆发出如此恐怖、如此诡异的力量!那暗金色的能量戟影,那仿佛能消融一切的力量属性,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小……辈……老夫……做鬼……也……”他挣扎着,想要发出最后的诅咒,但淤泥已然漫上了他的下巴,灌入他的口鼻,让他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他奋力仰起头,试图呼吸最后一口空气,灰白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稀疏的晨星,充满了对生命的留恋与彻底的疯狂。
就在这时——
“咻——!”
第四道,也是最后一道乌光,如同死神的叹息,从山林中射出。
这一箭,不再追求绝对的致命,而是带着一种精准的冷酷。它划过一道精准的弧线,“噗”地一声,射穿了杜杀那奋力仰起的、唯一还暴露在淤泥之外的右手手腕!
“呃!”杜杀浑身剧震,手腕筋脉被箭矢瞬间切断,他凝聚起的最后一丝试图临死反扑或者自救的内力,也随之彻底溃散。
他眼中的疯狂与不甘,最终化为了一片死寂的绝望。
淤泥,无情地淹没了他的头顶,只留下几个浑浊的气泡在泥面上破裂,旋即便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称霸黑道多年,手上沾满鲜血的“血手人屠”杜杀,最终竟以这样一种憋屈而狼狈的方式,葬身于无名沼泽之中。
山林中,那道凌厉如刀锋的气息,在杜杀彻底沉没后,缓缓收敛,最终消失不见。自始至终,那位神秘的弓箭手都未曾露面。
慕容雪强忍着心中的悸动,看了一眼恢复平静的沼泽,又警惕地望了望弓箭手消失的方向。她知道,此地绝不能久留。杜杀虽死,但金刀门的追兵可能随时会到,而那神秘的弓箭手是敌是友,也尚未可知。
“婉儿,帮我一把,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慕容雪当机立断。
林婉儿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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