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厅内弥漫的毒气已被刘睿驱散,只留下淡淡的腥甜和战斗后的狼藉。那名中毒的玄水宫男子盘坐于地,脸色由青转白,气息虽仍虚弱,但总算稳定下来。水镜正以精纯的玄水真气为其疏导经脉,逼出余毒。
刘睿静立一旁,并未打扰。他初成的神识细致地扫过整个石厅,确认再无隐藏的危险,同时也对水镜那精妙温和的疗伤手法暗自点头。玄水宫传承果然不凡,于水系力量的运用上确有独到之处。
约莫一炷香后,水镜缓缓收功,额角隐现汗迹。她看向刘睿,清冷的眸子中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再次郑重道谢:“多谢刘公子。若非你及时出手,逼退韩童,又以精纯罡气助我稳住李执事心脉,他恐怕……”
“举手之劳。”刘睿摆了摆手,目光投向通道深处,“韩童虽遁走,但王霸天等人恐怕已接近核心区域,我们需尽快行动。”
水镜点了点头,她也心系主殿传承。她看了一眼气息平稳、但仍需调息的李执事,对另一名女子道:“沐雨,你在此护法,待李执事稍复,再前来汇合。”
名为沐雨的女子抱拳领命:“是,宫主。”
宫主?刘睿心中微动,之前虽有猜测,但得到证实,还是让他对水镜的身份有了新的认识。玄水宫宫主亲自前来,可见对此次遗迹之行的重视。
水镜转向刘睿,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清冷,但少了些许疏离,多了几分凝重:“刘公子,核心主殿名为‘玄冥殿’,乃是洞天中枢,亦是传承之地。殿外有‘玄冥重水’形成的屏障,非玄水宫正统功法或信物不可通过。殿内……据古籍记载,尚有最后一道考验。”
她略一沉吟,继续道:“我需取回宫主信物‘玄水灵珠’,并确保殿内封存的‘癸水之精’无恙。此物关乎洞天存续,绝不可落入外人之手,尤其是王霸天那等心性之辈。”
刘睿闻言,心中了然,水镜这是在坦诚相告,也是表明合作诚意。他点了点头:“我明白。我对癸水之精无意,此行主要为历练,若有机缘,见识一番玄水宫先贤风采足矣。”他这话半真半假,机缘他自然要争,但目标并非固定的传承,而是在于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适合他自身道路的收获,比如之前的百家遗刻。同时,维持与水镜的良好关系,对他未来有利无害。
水镜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但刘睿目光平静,深邃如潭。她不再多言:“既如此,我们这便出发。”
两人不再耽搁,将速度提升至极致,沿着通道向核心区域疾驰。越往里走,空气中的水灵之气越发浓郁精纯,甚至化作了淡淡的蓝色雾气。四周的墙壁和地面也开始出现完整的、散发着微光的符文,显然已经进入了洞天最核心的防护范围。
怀中的玄水珠跳动得愈发剧烈,几乎要脱手飞出。水镜手中的那枚玉佩也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穿过最后一条布满闪烁符文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穹顶高悬,星辰晶石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空间中央,是一座宏伟无比的黑玉大殿,殿门紧闭,上书三个古朴大字——玄冥殿!
大殿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玉石砌成,光滑如镜,隐隐倒映着穹顶的星光,散发着幽深、冰冷、厚重的气息。最令人心惊的是,整座大殿都被一层看似轻薄、却给人一种沉重万钧之感的黑色水幕所笼罩!那水幕缓缓流动,无声无息,却让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正是水镜所说的“玄冥重水”屏障!
而此刻,玄冥殿外,并不平静。
王霸天及其残余的十余名金刀门弟子,正被阻隔在那黑色水幕之外。他们显然尝试过强行突破,地上散落着几具尸体,是被重水之力反震而亡。王霸天脸色铁青,正指挥弟子试图寻找水幕的薄弱点,或是用兵器、掌力不断轰击,但那黑色水幕只是微微荡漾,便将所有攻击无声无息地吞噬、化解,纹丝不动。
除了金刀门,还有两三个零散的江湖高手也赶到了此处,但都束手无策,只能远远观望,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贪婪。
刘睿和水镜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你们!”王霸天看到刘睿,眼中瞬间爆发出刻骨的仇恨与杀意,但当他的目光扫过水镜,以及她手中那散发光芒的玉佩时,又变成了极度的贪婪,“好好好!都到齐了!快!把那玉佩和珠子交出来!否则老子将你们碎尸万段!”
他怒吼着,带着手下弟子便向刘睿和水镜围拢过来,显然是想擒下他们,夺取信物。
水镜面纱无风自动,周身寒气大盛。
刘睿却上前一步,挡在水镜身前,面对气势汹汹的王霸天等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王门主,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霸天脚步一顿,想起之前甬道中刘睿那诡异的身法和刚柔并济的戟法,以及方才听闻韩童似乎也栽在此人手中,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忌惮。但他仗着人多,又是在这传承之地门口,贪念终究压过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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