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牢房的林慕义,并未因何可纲的暂时庇护而感到丝毫轻松。那句关于“浑水”的提醒,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他深知,时间的沙漏正在缓缓流逝,无论是针对他个人的阴谋,还是那迫在眉睫的“己巳之变”,都不会因他身陷囹圄而暂停。
他必须主动做些什么。
意识再次沉入系统界面。那50点因果点依旧静静地躺着。他需要一件工具,一件能让他在这牢狱之中,与外界建立联系,甚至能主动搜集信息的工具。目光在【知识库】中搜寻,最终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条目上:
【简易密码学基础与几种易于实现的古典密码编制/破译方法】(30因果点)。
就是它了!林慕义心中一动。在这个通信基本靠人力的时代,一套简单有效的密码,其价值不亚于一件神兵利器。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
大量的符号、置换规则、编码逻辑涌入脑海,从凯撒密码到维吉尼亚密码的简化变种,甚至还有一些基于汉字偏旁部首或特定书籍页码的土法编码思路。这些知识虽然基础,但用于应对当前的局面,已然足够。
掌握了工具,接下来就是寻找“信使”和目标。
信使,陈忠是目前唯一的人选。他虽在狱中,但作为曾经的哨长,必然还有可信的旧部在外活动。关键在于,如何说服陈忠,并让他理解这套“密码”的使用方法。
目标,则是找到王逵通敌的确凿证据。突破口,就在那支神秘的关外商队,以及王逵身边可能存在的破绽。
就在林慕义凝神构思之际,牢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响。他立刻收敛心神,恢复了一贯的沉静姿态。
进来的是陈忠,他手里提着一个粗陶水罐和一个油纸包。
“看你伤口愈合得倒快。”陈忠将东西放在干草堆上,语气平淡,“吃点东西,死不了才能想别的。”
林慕义注意到,陈忠今日的神情比上次更凝重了几分。他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个还算白净的馒头和一小块咸菜。这待遇,比起之前的窝头菜汤,已是天壤之别。
“多谢陈哨长。”林慕义没有客气,拿起一个馒头慢慢吃着,目光却看向陈忠,“哨长面色沉重,可是外面有了变故?”
陈忠在牢房里踱了两步,压低声音:“何参将派人查了王逵的账,亏空确实不小,但也仅止于克扣军饷,吃空额。那支商队,王逵一口咬定是家乡行商,暂时也查不出跟脚。他背后的人……似乎也在活动。”
林慕义并不意外。官官相护,利益交织,哪有那么容易扳倒。他咽下口中的馒头,忽然问道:“陈哨长,您久在边关,可知晓军中匠户情形如何?”
陈忠愣了一下,没想到林慕义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答道:“匠户?苦哈哈罢了。世代承役,地位低下,上官层层盘剥,所得工食银米能糊口已是万幸。好铁、好料难寻,打造出的军械,十有五六不堪用。怎么问起这个?”
林慕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追问:“那哨长可认得手艺精湛,却又不得志的匠户?尤其……擅长火器方面的。”
陈忠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仔细想了想,道:“倒是有这么一人。叫赵铁柱,就在关城内的军器局下属作坊。此人性子闷,手艺却极好,尤其摆弄火铳、鸟枪是一把好手。据说他曾琢磨出提高火铳发火率的法子,上报后反被上官斥为‘奇技淫巧’,不务正业,还挨了鞭子,此后就更沉默了。”
赵铁柱!
林慕义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与大纲中的“技术核心”对上了!一个不得志的火器匠人,正是他未来打造强军所急需的人才!
“陈哨长,”林慕义放下馒头,神色变得无比严肃,“我想请哨长帮个忙,设法让这赵铁柱,知道我的存在。”
“你?”陈忠眉头紧锁,“你一个待决囚犯,找他作甚?他一个匠户,又能帮你什么?”
“不是帮我,是帮我们自己,帮这山海关,乃至帮大明!”林慕义目光灼灼,“王逵之事,若无铁证,难以撼动。而那铁证,或许就藏在军械之中!”
他压低了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哨长请想,若王逵真与建虏有所勾连,除了钱财往来、消息传递,是否还可能……在军械上做手脚?比如,将一批注定要交付前线、却又极易炸膛或哑火的劣质火铳、箭矢,故意安排到某些关键部队?届时战端一开,我军军械频频出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陈忠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骤变。他是老行伍,深知劣质军械在战场上就是催命符!若真如林慕义所推测,那王逵及其背后之人的用心,可谓歹毒至极!
“你……你有何凭据?”陈忠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暂无凭据,但这可能性极大!”林慕义道,“赵铁柱精通火器,若他能暗中留意,特别是留意王逵或其亲信经手、或指定送往特定营队的军械,或许能发现蛛丝马迹。比如,用料是否被偷换?工艺是否被故意做差?甚至,是否有不该出现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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