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俱听了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喉咙突然发紧,但他迅速压住情绪。
少在这儿蒙人!他啐了一口,眼中寒光闪烁。你们这些当官的全是一路货色——新上任的青州牧曹操是吧?听说你祖上也是阉党?和那些吸血的官宦子弟有什么两样?他扯着嗓子嚷道,青州谁不知道,你带着兵马来就是要剿灭我们太平道!
曹操迎着他的目光斩钉截铁:我要干实事。青州刘章祠——三年前是谁带人拆的?
司马俱猛然僵住:是你?
那座压在青州百姓头顶三百年的魔窟,年年借着祭祀名目敲骨吸髓。赤眉当年在此地揭竿,如今百万黄巾又在此地聚义,哪个不是 ** 得活不下去?历任皇帝都不敢碰的毒瘤,竟被这个年轻官儿连根拔了。
陈渡眯起眼睛。他清楚,在另一个时空里,正是这件事让百万黄巾心甘情愿归顺曹操——否则这些宁可投河也不降汉的死硬信徒,怎可能集体倒戈?史书里那句毁坏神坛,其道乃与中黄太乙同,说得再明白不过。
看清楚了。陈渡一挥手,亲兵咚地撂下五颗人头。他挨个踢过去:齐国相、临菑令、东安平令、广县令、般阳长。
血淋林的头颅在泥地里打转,司马俱后背蹿起一股凉气。
这些啃食青州根基的蠹虫脑袋,才是陈渡真正的招安筹码。至于鲁肃提议的施粥?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把戏罢了。
《青州盟约》
血色晨曦中,司马俱提着五颗首级穿过城门。城外粥棚腾起的白雾与手中滴落的腥红交织成奇异的图腾。曹操立在城楼上,衣袂翻卷如旌旗。
禀将军,徐和带到。亲兵压着个跛足汉子走上前来。那人右颊刺着苍天已死的靛青刺字,脖颈却套着半截褪色的黄巾。
曹操摩挲着竹简边缘的毛刺:听说你要与本座谈条件?
徐和突然暴起,镣铐哗啦作响:三十万张要吃饭的嘴!三十万把能挥刀的胳膊!唾沫星子溅在案几的舆图上,恰落在黄河弯曲处。
陈渡注意到曹操食指在二字上画了个圈。年轻文士突然想起昨日收缴的竹简——公孙瓒在界桥屠戮的流民尸首,据说能让战马蹚过血河。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时,双方条件在简牍上定格:
「黄巾方」:
Ⅰ 存太平道香火
Ⅱ 降曹不降汉
Ⅲ 月供十万粟
Ⅳ 刀兵庇护
「州牧府」:
① 选万丁充行伍
② 聚临菑编户牒
③ 种冬麦供耒耜
④ 征二成谷作税
鲁肃忽然轻笑出声。他看见司马俱正偷偷用指甲刮拭铠甲上的血痂,那动作像极了农夫剔除犁铧上的泥块。晨曦第一缕光刺破云层时,徐和咬破拇指按在简末。血色指印如凋零的桃花,飘在建安三年霜降的字样旁。
此番局面下,曹操凭借重金囤积的巨额粮草,在与黄巾军周旋时未作出分毫让步。这与另一时空的发展截然不同——彼时的曹操为获取百万青州黄巾作为争霸根基,不得不纵容青州军堕落为史上闻名的兵匪。
非不愿管,实不能管。
粮秣短缺如同紧箍,若无放任劫掠之行,百万之众何以为继?白起长平坑卒,曹操官渡杀降,皆因粮尽势危。陈渡的深谋远虑令曹操得以斥巨资广储粮草,终脱束缚。
历史岔路间,那个时空的曹操即便变卖家产,亦难觅粮源。眼下粮价尚在千钱浮动,待到天下崩坏时,五十万钱一石竟成常态。夏侯渊的骨肉抉择,正是那个饥馑年代最痛的注脚。
三十万流民落户编册之事,月内告竣。齐国以西沃野尽归曹氏,东方管亥、臧霸等统率的七十万黄巾,终可全力应对。与此同时,陈渡已在西部启动建设大计。
他此番备足铁匠,却未急制兵刃,反将四十万斤生铁悉数化作农具。后世难以想象的是,直至宋代,农夫仍普遍使用木石器具耕作——这正是百姓宁守洪涝频发的黄河故道,不敢拓荒的根本缘由。
东汉生产力之提升,何须曲辕犁?一柄铁锄足矣。所谓新式农具,终究是豪强的专属。试想:朝廷连七岁稚子都要课以二十钱的人头税,寒门岂敢奢望曲辕犁?
为了区区二十文钱,每年在华夏大地上,有近百万新生婴孩刚降临人世就被残忍地溺毙。
官府既不关心黎民疾苦,更不明白百姓为何不愿更换耕作器具,将木石农具替换为铁制农具。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们,只会嘲笑百姓愚钝无知,连更新农具这等浅显道理都不明白。
所谓重农抑商的政策,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多征些农税罢了。这些官吏连最基础的铁制农具都不愿为农夫置办,却还有脸面向百姓征税,要百姓供养他们?
陈渡实在想不通。只需给百姓配足铁制农具,耕作效率便能翻倍。可纵观两千余年的封建王朝,竟没有一个当权者愿做这件举手之劳的小事。这意味着同样的人力,原先只能耕种十亩地,现在却能耕作二十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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