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一战的消息,迅速席卷了整个天下。
它不是通过官方的邸报传播,而是通过那些侥幸逃生的溃兵,通过边境上瑟瑟发抖的商队,通过各种见不得光的渠道,以一种添油加醋、愈发神化的版本,渗入每一个有心人的耳朵里。
武昌,左良玉的帅帐。
这位拥兵数十万,连朝廷旨意都敢阳奉阴违的枭雄,此刻正死死捏着一封来自北方的密信,手背上青筋暴起。
帐内,几名心腹将领还在高谈阔论。
“大哥,我看那朱由检就是个疯子!清退勋贵,重用数吏,简直是自掘坟墓!”
“等他把朝堂得罪光了,咱们就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挥师北上!”
“说得对!他那点京营新军,能顶什么用?咱们的弟兄,可都是在刀口上舔过血的!”
左良玉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封密信,缓缓推到了桌案中央。
一名将领好奇地拿起,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他像是见了鬼,哆嗦着将信递给下一个人。
很快,整个帅帐内,再也没有了半点声音。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行字,是他们安插在关外的探子,冒死送回来的。
“帝独身立阵前,凌空一掌,人马俱碎。八百白甲,三轮铳响,尽没于野。用时,百息。”
百息。
八百最精锐的后金重甲骑兵。
一个呼吸,杀八个人。
帐内的将领们,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可他们绞尽脑汁,也无法想象出那是一种怎样的场景。
左良玉缓缓站起身,走到帐口,看着帐外那数十万骄兵悍将,眼中流露出恐惧。
他原以为自己手里握着的是一张王牌,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堆随时可能被碾碎的瓦砾。
“备马。”他沙哑地开口。
“大哥,去哪?”
“……去京城。不,先派我儿左梦庚去。”左良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疲惫,“带上厚礼,替我,恭贺陛下辽东大捷,恭请圣安。”
……
类似的一幕,在四川,在云南,在江南,在每一个拥兵自重、暗怀鬼胎的角落里上演。
恐惧,是最好的通行证。
仅仅半个月后,京城的官道上,便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各路藩王、总兵、地方士绅的使者车队,络绎不绝,几乎将通往京城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带来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古玩、美女,名义上是朝贡,是庆贺,实则,是缴纳一份迟到的,用财富换取安稳的保证金,也是试探。
鸿胪寺,这个专司朝贡礼仪的衙门,彻底陷入了瘫痪。
因为皇帝根本没兴趣接见这些使者。
所有的车队,都被锦衣卫直接引导到了户部衙门前。
户部尚书倪元璐,最近走路都有些飘。
他站在衙门口,看着一箱箱的金银被抬进国库,激动得几乎要再次昏厥过去。
与传统的朝贡不同,这里没有任何繁文缛节。
户部的数吏们,穿着青色的算盘吏服,面无表情地坐在长桌后。
桌上,摆着算盘、账本,以及一杆杆巨大的钱秤。
“云南沐王府,贺礼:黄金五千两,东珠一百颗,象牙二十对……”
一名数吏高声唱喏。
“黄金成色九成七,准入库。东珠、象牙,评定为无效资产,驳回。请折算成等价白银或粮食缴纳。”另一名数吏拨动着算盘,冷冰冰地说道。
沐王府的使者当场就懵了。
这可是贡品!居然还带验成色,还带驳回的?
不等他申辩,两名按着绣春刀的锦衣卫已经走了上来,目光不善。
使者打了个寒颤,只能灰溜溜地跑去黑市,想办法将那些珍宝换成硬通货。
整个户部门口,成了一个巨大的、高效的、不近人情的资产清算中心。
老御史王思任,站在不远处,看着这番斯文扫地的景象,却抚着胡须,对身边一脸困惑的同僚,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妙啊!实在是妙!”
“王大人,这……这成何体统?简直是市侩之举,有损国朝威仪啊!”
王思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只看到了市侩,却没看到陛下的无上圣心啊!”
“陛下此举,看似粗鄙,实则是在为天下立下一个全新的规矩!”
“何为规矩?”
“那就是价值!对国家无用之物,哪怕价值连城,也是废物!能充盈国库,能养兵救民的金银粮食,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
“陛下这是在逼着那些脑满肠肥的藩王士绅,将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转化成对国家有用的力量!”
“这收的不是礼,是他们的罪!这哪里是市侩,这分明是点石成金的无上大道啊!”
同僚听得一愣一愣的,再看那热火朝天的兑换场面,竟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检测到大量系统不稳定因素,主动缴纳保证金。】
【国库资金流入率提升1200%。社会稳定度预测模型,风险系数下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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