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风虽然不习惯军礼,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高将军,不必客气。我们是幸存者,帮你们也是帮我们自己。我叫张青风,这些是我的同伴。”他简单介绍了李铭四人。
高世恒重重放下手,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张青风的手,力道很大:“张青风同志!大恩不言谢!但这份情,我高世恒,我们整个安全区,记下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而诚恳,“战场不是说话的地方,但情况紧急,我恳请你们,随我进入安全区核心区域,我们有要事相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恳求,显然,刚才击溃魔潮的胜利,并未让他有丝毫放松。
张青风与李铭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他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安全区,如今不仅找到了,还以这种方式与最高指挥官接触,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我们跟你去。”张青风点头答应。
“太好了!请!”高世恒侧身让路,亲自在前引路。
一行人穿过依旧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的防线。
沿途的士兵和幸存者们,无论受伤与否,只要还能动的,都自发地站了起来,用各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张青风——感激、崇拜、好奇、甚至是一丝畏惧。他们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都知道,是这个人,带来了奇迹般的逆转。
安全区的核心区域,位于原本城阳市郊的一个大型物流产业园及周边加固过的厂房、仓库群。这里地势相对开阔,便于防守,也有足够的空间容纳大量人口。
但进入核心区后,张青风五人的心情却更加沉重。
景象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艰难。
到处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和简陋的窝棚,密密麻麻,拥挤不堪。空气中弥漫着汗臭、排泄物和淡淡腐烂的气味。无数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幸存者或坐或躺,很多人身上带着伤,缺医少药,只能硬扛。孩子们的哭声、伤者的呻吟声、以及人们压抑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绝望的低沉背景音。
偶尔有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匆匆走过,但面对如此海量的伤员,他们的努力显得杯水车薪。维持秩序的士兵们脸上也写满了疲惫。
这与他们想象中的“安全区”相去甚远,更像是一个巨大而绝望的难民营。
高世恒显然注意到了张青风几人的神色,他苦涩地叹了口气:“让几位见笑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张青风一行人跟随高世恒将军穿过安全区核心区域,发现了一些精神面貌不同的人群。
高世恒指着那些在拥挤棚户区间穿梭、身上或多或少带着血污、眼神锐利、行动比普通幸存者敏捷得多的人群说道:“正如你们所知,击杀那些怪物能让人变强。尤其是在灾难初期,军队组织了几次大规模清剿,救回大量幸存者的同时,也让第一批参与者,主要是我的士兵们,普遍得到了强化。”
他语气带着一丝复杂:“这本来是好事。更强的力量,意味着更好的生存和战斗能力。但也带来了新的问题。”
“很快,一些胆子大的年轻人,发现跟着军队行动虽然安全,但分到的‘强化能量’太少。他们开始自发组织起来,形成所谓的‘猎杀小队’,冒险离开相对安全的防线,去城市废墟中主动寻找落单或小股的沉沦魔猎杀。”
“这些猎杀小队良莠不齐。有的纪律严明,以搜集物资和清理威胁为主要目的;但更多的,则是为了纯粹的力量提升,甚至演变成了弱肉强食的强盗团体,为了争夺‘猎物’和‘战利品’,内部械斗、黑吃黑的现象屡见不鲜。”
张青风看到,在一些相对空旷的场地,确实有一些三五成群的青年在进行格斗训练,或者擦拭保养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从消防斧、钢管到自制的刀矛,甚至还有一些土制的弓弩。他们的气息明显比周围麻木的幸存者强悍,眼神中也充满了侵略性和警惕。
高世恒继续解释道:“我们的士兵,可以说是安全区最早、也是整体强化程度最高的一批人。得益于早期的集体行动和纪律性,几乎所有的战斗人员都经历过多次强化。一个普通士兵,现在的基本身体素质,差不多是灾难前顶尖特种兵的水平。”
赵刚和孙晓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这意味着安全区的常备军事力量其实相当可观。
“但是,”高世恒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奈,“这远远不够。”
“第一,数量差距。个体再强,面对成百上千、甚至今天这样数万规模的魔潮,依然是螳臂当车。沉沦魔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它们不知疲倦,不惧死亡。我们的士兵会累,会受伤,弹药会耗尽。强化带来的优势,在绝对的数量碾压面前,被极大地稀释了。”
“第二,我们发现,击杀普通的沉沦魔和劣魔,带来的强化效果是有上限的。就像锻炼一样,初期进步神速,但达到一定程度后,再击杀同类低级怪物,强化的效果就微乎其微了。想要继续显着变强,必须挑战更强大的精英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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