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做决定,”汪予的声音像淬了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沈风,本座再送你一份‘大礼’,好好尝尝故友重逢的滋味——哦对了,还得好好感谢曦月才是。”
他抬手一挥,一名死士立刻提着一个血淋淋的木盒上前,狠狠砸在沈风与曦月面前的地上。
木盒盖子崩开,一颗早已失去血色的头颅滚了出来——正是墨尘!
他双目圆睁,眼球浑浊得像是蒙了一层污垢,脸上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恐与不甘,脖颈处的伤口参差不齐,暗红色的血痂粘在断颈上,几缕未干的血珠顺着冰冷的皮肤滴落,苍蝇在周围嗡嗡盘旋,浓烈的腥臭味直冲鼻腔,令人作呕。
“墨兄!”沈风瞳孔骤缩,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看着那颗熟悉的头颅,想起雾隐山竹屋中的闲谈、临别时递来的凝神散、温和的笑容与关切的叮嘱,巨大的悲痛与愧疚瞬间将他淹没。
“你以为我们怎么找到这隐世的酸儒?”汪予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戏谑,目光扫过曦月,“全托了我们曦月姑娘的福啊!她体内的影踪蛊,可是我们最好的向导。
若不是跟着她的踪迹,哪能这么轻易找到沈风你的故友?说起来,曦月,你可得记大功一件,是你亲手把沈风在乎的人,送到了我们手里。”
“不……不是的!”曦月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泪水瞬间涌满眼眶,“我没有……我不知道……”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成了害死墨尘的帮凶,这份罪孽像沉重的枷锁,瞬间压得她喘不过气。
“墨兄!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沈风的精神彻底崩溃,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地上的干草上。他想去触碰那颗头颅,指尖刚要碰到冰冷的皮肤,却被曦月死死拉住。
“沈风,别去!”曦月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无尽的愧疚与疼惜,她用力将沈风抱在怀里,紧紧地,仿佛要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本意……是天轮教,是他们太歹毒!沈风,你别这样,我心疼……真的心疼……”
沈风靠在她的肩头,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失声痛哭。
他的拳头死死攥着,指甲嵌进掌心,鲜血直流,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心中的悲痛、愤怒、愧疚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曦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泪水也汹涌而出,滴在他的衣袍上,无声地安慰着他。她一遍遍地呢喃着“对不起”,既是对墨尘,也是对沈风。
汪予看着这一幕,笑得愈发残忍:“怎么样,这份‘谢礼’还满意吗?沈风,你在乎的人,一个个都会因你而死。现在,该做选择了——解药只有一份,谁活?”
沈风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泪水未干,却多了几分决绝。
他看着怀中满脸泪痕、愧疚不已的曦月,想起两人在雾隐山的朝夕相伴,想起破庙中的深情告白,想起她恢复记忆后宁愿背叛天轮教也要保护自己的决心。墨尘已经因他而死,他不能再失去曦月了。
“我选你活。”沈风的声音沙哑却坚定,目光紧紧锁住曦月,“曦月,你必须活着。”
“不行!”曦月立刻摇头,泪水汹涌而出,“沈风,我不能让你死!是我间接害死了墨兄,我罪孽深重,该活下来的人是你!解药给你,我来死!”
“这不是商量,是决定!”沈风语气强硬,伸手去够汪予手中的玉瓶。汪予冷笑一声,将玉瓶扔了过去:“好,成全你们的‘深情’,自己抢吧!”
玉瓶落在两人之间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曦月刚要去捡,沈风却突然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曦月挣扎着:“沈风,你放开我!让我死,你活着!”
“我不放!”沈风红着眼睛,眼眶布满血丝,“我已经失去了墨兄,不能再失去你!你活着,就是我活下去的意义!”
两人争执不下,竟是直接动手打了起来。沈风武功高强,却处处留情,招式虽快,却始终避开要害,只是想制住曦月;曦月虽恢复了记忆,武功尽复,却也舍不得伤他,掌风凌厉,却在触碰到他的瞬间下意识收力,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
“沈风,你别逼我!”曦月一掌拍向他的胸口,却在离他衣衫寸许的地方停住,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不能欠你这么多!”
沈风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将她扑倒在地,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迅速捡起地上的玉瓶。曦月拼命挣扎,胸口剧烈起伏:“沈风,不要!我不要你死!”
“听话,曦月。”沈风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拔开玉瓶塞子,看着里面那枚晶莹剔透的解药,眼中满是不舍与眷恋,“好好活着,替我看看这世间的美好,替墨兄看看太平盛世。记住,我永远爱你。”
他不等曦月反应,猛地俯身,用嘴将解药含在口中,然后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曦月瞪大了眼睛,瞬间忘记了挣扎。解药顺着他的唇齿,渡入她的口中,带着一丝微凉的苦涩,却在舌尖化开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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