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酉时,残阳斜照关内道的荒原,将柳珩封地内的状元阁飞檐染成金红。
远处的望月楼依坡而建,灯笼早早亮起,昏黄光晕在石板路上铺出暖意,却掩不住这关内道腹地暗藏的肃杀——这里是柳珩经营多年的势力核心,远离京城管控,更显凶险。
众人在望月楼后院集结。
苏烈与天枢已换上粗布短打,眉眼间褪去平日的随性,多了几分凝重;桃丫系紧腰间的布带,指尖攥着那支桃木蝴蝶,将紧张藏进坚定的眼神;张宇森提着木盒,傀儡已悄然潜伏到位,神色平静无波;龙砚身着玄色劲装,长剑斜挎,目光锐利如鹰。
沈清辞站在众人身前,素色衣袍在晚风里轻扬,语气郑重得不含一丝波澜:“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她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人的脸,从苏烈的坦荡,到天枢的审慎,从桃丫的执拗,到张宇森的沉静,最后落在龙砚眼底——那里藏着与她相同的决绝,却也裹着化不开的关切。
这里是柳珩位于关内道的封地,他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比在京城更为凶险。
状元阁是他以当年武状元荣耀为基所建,鸣琴轩藏于其后,更是他的禁地与命脉。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柔和了几分,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这是柳珩在关内道的根基之地,他既是武状元出身,又在此经营多年,暗卫、机关定然遍布。此番行动,凶险远胜以往。”
“我只有一句话交代——无论局势如何,都要以自身安全为先,切勿逞强。”
“我们要查真相,要报仇,更要活着看到鎏金阁覆灭、柳家旧案昭雪的那一天。”
她抬手,轻轻按住苏烈的肩膀,又拍了拍天枢的手臂。
目光转向桃丫时,多了几分疼惜:“桃丫,守好望月楼,这里是我们在关内道的唯一退路,别轻易涉险。”
再看向张宇森:“张先生,傀儡虽能探查动静,你也要与望月楼保持联络,切勿孤身深入封地腹地。”
最后,她看向龙砚,四目相对间,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轻声叮嘱:“你我联手牵制柳珩,切记避其玄铁扇锋芒,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龙砚心中一暖,抬手覆上她的手背,语气郑重如誓:“放心,我们都在,一个都不会少。”
沈清辞收回手,重新挺直脊背,眼底恢复了往日的坚定:“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变故,都要以脱身为要。我们在关内道的望月楼汇合,少一个都不行。”
“出发!”
话音落下,众人各司其职,悄然散去。
苏烈与天枢借着坡地的阴影,朝着状元阁的侧门潜行;桃丫转身回到望月楼前厅,换上伙计的衣裳,眼神却已锐利如箭。
张宇森隐入楼后树丛,指尖轻动,与潜伏在关内道街巷的傀儡建立联络;龙砚与沈清辞并肩而行,身影融入暮色,朝着状元阁与鸣琴轩之间的预定埋伏点走去。
晚风卷起地上的枯草,望月楼的灯笼摇曳。
状元阁的轮廓在暮色中愈发肃穆,鸣琴轩的窗棂紧闭。
一场关乎生死与真相的较量,在关内道的腹地已然拉开序幕。
望月楼前厅人声鼎沸,桃丫系着粗布围裙,端着铜壶穿梭在桌椅间。
她本就生得极美,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粗布衣裳也难掩窈窕身段,抬手添茶时,皓腕翻飞,连沾着的水珠都似坠在玉上,鲜活又夺目。
只是此刻她刻意压着河南乡音,蹩脚地学着京腔吆喝:“客官,您嘞……要添茶水不?”
刚走到靠窗雅座,一阵清越琴音骤然响起,如高山流水倾泻,满厅喧闹瞬间噤声。
桃丫抬眼望去,二楼临窗的琴台上,坐着个白衣女子。
青丝如瀑,玉簪绾发,眉梢眼角带着勾人的媚,指尖在琴弦上轻拢慢捻,美得让人挪不开眼——正是名动关内道的沈晚星。
“是沈晚星姑娘!”邻桌食客瞬间直了眼,手里的筷子都忘了动,“果然美若天仙,这琴技更是举世无双!”
“我赶了五百里路,就为见她一面,值了!”有人痴痴赞叹,目光黏在沈晚星身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琴音渐歇,余韵绕梁。沈晚星抬眸四顾,目光掠过满堂痴迷的宾客,最终却跳过众人,落在了手足无措的桃丫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她起身下楼,裙摆轻扬如蝶,步履款款走到桃丫面前,声音柔得像浸了蜜:“这位小丫头,看着面生得很,是新来的伙计?”
满厅目光“唰”地聚在桃丫身上,有人诧异“沈姑娘怎么注意到她”,有人艳羡“这丫头好福气”,还有人打量着桃丫的美貌,暗暗称奇“这伙计竟也这般俊”。
桃丫脸一红,慌忙低头,努力憋出普通话,却还是带着浓重的河南味儿:“是、是嘞!俺……我是今儿个刚过来的,姑娘您琴弹得真、真好听!”
“哦?”沈晚星掩唇轻笑,眼尾上挑,媚态横生,“‘俺’?小丫头是河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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