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喜乐声渐渐歇了,新人忙着送宾客,脸上满是幸福的红晕。龙砚一行人走上前,再次向新人与他们的母亲拱手道别。
“祝二位新人永结同心,白首偕老。”龙砚语气诚恳,沈清辞也笑着附和:“愿你们往后岁岁平安,喜乐常伴。”
新人母亲抹了抹眼角的余泪,握着沈晚星的手连声道谢:“多谢各位好意,也祝你们一路顺遂,万事吉祥。”
告别后,龙砚看了眼院角早已不见金银身影的槐树,对众人道:“我们去集市多买些东西,去看看金银吧。”
众人纷纷点头,桃丫更是急着说:“中!俺们给她带些甜糕,还有新做的糖糕!”
一行人折返集市,买了软糯的米糕、香甜的酥饼,张宇森还特意挑了块色彩鲜亮的布料,沈晚星则选了些女红用的针线,龙砚与苏烈扛着两袋米和一壶油,沉甸甸的物件里,藏着众人满满的心意。
循着新人母亲指引的方向,他们找到了那间低矮的土屋。
院墙早已斑驳倾颓,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内长满了杂草,只有窗台上摆着几盆不知名的小野花,透着一丝微弱的生机。
“金银姑娘,我们来看你了。”沈晚星轻轻叩了叩破旧的木门。
门内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门被拉开一条缝,金银探出头来,脸上的怪异妆容已被洗去,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只是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怯懦。看清是他们,她愣了愣,随即缓缓拉开了门。
屋内昏暗又狭小,陈设简陋得可怜,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墙角却整齐地堆着几个木箱子。看到众人拎着东西进来,金银有些手足无措,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小声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俺们来看看你,给你带了些吃的。”桃丫把手里的糖糕递过去,笑得眉眼弯弯。
龙砚将米和油放在地上,温声道:“我们听伯母说了你的事,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金银看着地上的东西,眼圈慢慢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谢谢……谢谢你们,从来没人给我带过这么多东西。”
她转身走到墙角,轻轻打开一个木箱子,里面整齐叠放着好几件旧婚纱,虽然料子粗糙、缝补痕迹明显,却都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抚摸着上面补丁摞补丁的裙摆,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在看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这是我第一次攒钱买碎布拼的,花了我半年时间。”她轻声说着,语气里满是温柔,“这一件是我从镇上捡来的,洗了好多遍,补了又补,你看这里,我还绣了朵小野花。”
她一件一件地翻看着,指尖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结婚那天,穿的是件红色的婚纱,比这些都好看,他说我穿了像仙女……”
说到这里,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飘向远方,像是回到了那个曾经充满希望的日子,“那天也像今天一样热闹,有吹唢呐的,有放鞭炮的,他牵着我的手,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话音渐渐低了下去,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落在婚纱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后来……他就不要我了……”
众人看着她沉浸在回忆里,悲喜交织的模样,心中都揪得生疼。桃丫忍不住红了眼圈,悄悄拉了拉张宇森的衣角,小声说:“金银姐姐……俺们都陪着你。”
沈晚星别过头,用手帕按了按眼角;苏烈皱着眉,眼眶也有些发红;龙砚与沈清辞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忍。
金银很快擦干了眼泪,把婚纱一件件叠好放回箱子,像是怕惊扰了这些藏在里面的回忆。她转过身,对着众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让你们见笑了,这些都是我的宝贝。”
夕阳渐渐西斜,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屋内,给昏暗的小屋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众人知道不能过多打扰,便起身告辞。
“金银姑娘,我们该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沈晚星轻声道。
金银送他们到门口,站在斑驳的院墙边,看着他们的背影,声音带着一丝不舍:“慢走……谢谢你们来看我。”
一行人走出很远,回头望去,还能看到她站在门口,小小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单。
返回状元阁的路上,众人都沉默着,金银的身影、那些破旧的婚纱、她回忆时的眼神,在每个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回到阁中,夜色已深,桃丫坐在窗边,手里攥着剩下的糖糕,小声嘟囔:“金银姐姐太可怜了,她那么好,为啥命这么苦哩……”
张宇森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晚星坐在灯下,手里拿着针线,却久久没有动弹,脑海里全是金银抚摸婚纱时的温柔模样。
苏烈靠在廊柱上,望着夜空,心里堵得难受,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善良的姑娘,会遭遇这么多不幸。
龙砚与沈清辞站在庭院里,晚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她的温柔与善良,比许多身处顺境的人都要珍贵。”沈清辞轻声道,语气里满是感慨。
龙砚点了点头,望着远处村落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穿着破旧婚纱、藏着满心温柔与遗憾的女子,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久久不能平静。
也许,那些婚纱里藏着的,不仅是她对过往的回忆,更是她从未熄灭的,对温暖与爱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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