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为了破血魔大阵,潜入天伦教密室,被教徒围攻,身中数箭,连胸口的平安锁都被鲜血浸透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苏晚姑娘也重新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了。”
“蹉跎……”龙砚的声音猛地哽住,眼底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涌了上来,“总坛决战那天,鬼先生偷袭我,他替我挡了那一剑,淬毒的短匕刺穿了他的胸膛。他最后抓着我的手说,让我守好这天下……”
风穿过松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哭。松针簌簌落下,打在众人的肩头,冰凉刺骨。
蒋葛涵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缓缓放下背上的虫娘,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眼中的温润彻底被震惊与悲痛取代。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龙砚的话。
华荣那个总是笑着摆弄机关的小子,那个提到苏晚就会脸红的小子,怎么会死?
蹉跎那个总爱捻着胡须推演战局的老军师,那个总说“将军莫急,稳中求胜”的老伙计,怎么会……
“死了?”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怎么会……死了呢……”
他想起当年在中军大帐,华荣捧着改良后的连弩图纸,兴奋地说要让敌军闻风丧胆;想起蹉跎和他对弈,笑着说他的阵法太过激进,却又悄悄在棋谱上批注修改建议。
那些鲜活的画面,此刻都变成了一根根针,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蒋宇涵站在一旁,看着哥哥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龙砚泛红的眼眶,看着苏清父女悄然拭泪的动作,只觉得一股浓重的悲伤,顺着松林的风,缓缓蔓延开来,笼罩了每一个人。
龙砚望着蒋葛涵,眼底的泪水终于滑落,砸在沈清辞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想说什么,想问问他这些年去哪里了,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假死,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终究,是活着就好。
可那些再也回不来的人,那些埋在向阳坡上的忠魂,那些未完成的承诺,那些永远停留在战场上的遗憾,却成了所有人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松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穿过枝叶的呜咽,和沈清辞、虫娘微弱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松林里的悲伤还未散去,风裹挟着松针的凉意,吹得人鼻尖发酸。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压抑的寂静中时,一阵突兀的拍手声,陡然划破了林间的肃穆。
“好好好,真是情深义重,我都要被你们的感情感动到了呢。”
轻佻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道身影缓步从松林深处走出来。走在前面的男子衣着华贵,眉眼间带着几分邪气,正是鎏金阁的狛枝。
他身后跟着一名女子,身形高挑,肩上扛着一个昏迷的人影,那人发髻散乱,面色苍白,正是天枢。
狛枝踱着步,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啊,你们居然还能活着从暗室里出来,着实让我有点意外。”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女子便将肩上的天枢往地上一丢,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怜悯。
天枢重重摔在松针上,发出一声闷响,却依旧毫无动静。女子抬眸看向众人,声音清冷如冰:“上次见面匆忙,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是狛枝的妹妹,狛月。”
她话音未落,林间四面八方便涌出数十道黑影,皆是鎏金阁的护卫。
他们手持利刃,将众人团团围住,刀锋泛着冷光,将这片松林彻底变成了一个困局。
蒋宇涵一看到狛枝,眼底瞬间燃起怒火。
哥哥失魂落魄的模样,向阳坡上的忠魂,还有这些日子所受的颠沛流离,尽数化作了滔天恨意。他怒吼一声,便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狛枝!我杀了你!”
可他刚迈出脚步,手腕就被身旁的人猛地攥住。一股沉稳的力道传来,硬生生将他即将冲出的身形拽了回去。
蒋宇涵猛地回头,眼中满是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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