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伏后的天,说变就变。上午还是万里无云的晴好光景,日头毒辣得晃人眼,联盟园区里的梧桐叶被晒得打卷,蝉鸣声密得像织成了一张网,连风拂过的痕迹都带着灼人的热气。可到了午后,西边的天际突然涌来大片乌云,墨汁似的晕染开来,转眼就遮蔽了大半个天空。风势陡然变急,卷着凌霄花的花瓣簌簌落下,砸在青石板路上,橘红色的碎影混着尘土,被风裹挟着往办公楼的玻璃窗上撞。
念宝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非洲疟疾防控的反馈报告,指尖划过屏幕上哈桑医生传来的照片——照片里,非洲村落的孩子们戴着青山村的驱蚊香囊,在晒谷场上追逐嬉闹,黝黑的小脸上漾着笑。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漏下来,给孩子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她看得入神,连窗外的天色暗下来都没察觉,直到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才惊得她回过神。
“要下大雨了。”念宝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一条缝隙,湿凉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腥气,瞬间驱散了办公室里的闷热。她低头看向园区的小路,几个工作人员正急匆匆地往仓库跑,大概是去遮盖露天堆放的物资。她想起仓库里还放着一批准备发往东南亚的防蚊灯,心头一紧,抓起桌上的手机就往外走。
刚走到办公楼门口,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溅起细密的水花。陆泽言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从仓库的方向快步跑来,衬衫的下摆被风吹得翻飞,裤脚已经沾了不少泥点。他看到念宝站在门口,脚步更快了些,伞面倾斜着,大半都遮在了她的头顶。
“怎么出来了?雨这么大。”陆泽言的声音带着些许喘息,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带着雨水的凉意。
“我担心仓库的物资,”念宝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不远处的仓库,雨幕已经模糊了视线,“那些防蚊灯要是被雨淋了,会不会影响使用?”
“放心,早上清点的时候就都搬进库房了,露天堆的都是外包装箱,我们已经盖好了防雨布。”陆泽言牵起她的手,往办公楼里走,掌心干燥而温暖,“刚接到气象部门的通知,这次是强对流暴雨,可能会伴随短时大风,园区的排水系统已经检查过了,应该没问题。倒是你,别站在窗边,小心打雷。”
两人刚回到办公室,外面的雨就下得更猛了,像是天上的水库破了口子,瓢泼似的往下倒。雷声滚滚,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闪电一次次照亮天际,把雨幕映得雪亮。念宝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里却莫名踏实——有陆泽言在身边,好像再大的风雨都不用怕。
她倒了两杯热水,递给陆泽言一杯,看着他喝了一口,才开口问道:“下午和南美的视频会议还能按时开吗?他们那边的雨季也到了,寨卡病毒的防控压力不小。”
“已经让技术部测试过了,网络信号很稳定,应该没问题。”陆泽言放下水杯,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了全球医疗协作平台的后台,“不过刚才收到了东南亚某国医疗站的紧急消息,他们那边的暴雨引发了山洪,冲毁了部分乡村道路,有几个偏远村落的医疗点断了联系,物资也送不进去。”
念宝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屏幕上跳动的红色预警信号上。那几个偏远村落,正是联盟前几天刚送去防蚊物资的地方,登革热的防控工作刚有起色,要是因为山洪断了物资和联系,后果不堪设想。
“立刻启动应急响应机制,”念宝的语气瞬间变得坚定,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东南亚的地图,“让物资部清点防水包装的应急药品和消杀物资,联系附近国家的医疗协作点,看看能不能通过陆路绕行;技术部马上调试卫星电话,尝试和失联的医疗点取得联系;另外,通知联盟的应急救援队,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陆泽言点点头,立刻拿起手机开始部署工作。雨声嘈杂,他的声音却沉稳有力,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明确。念宝站在一旁,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么多年来,他们总是这样,并肩作战,携手面对每一次挑战。
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各部门的汇报声、指令声交织在一起,却井然有序。窗外的暴雨还在倾泄,狂风卷着雨水拍打着窗户,可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神情专注,没有人分心去看一眼窗外的风雨。他们知道,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关系着东南亚偏远村落里百姓的安危。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势渐渐小了些,雷声也远去了。陆泽言放下手机,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带着欣慰的笑意:“有两个失联的医疗点已经联系上了,没有人员伤亡,只是物资储备告急。附近国家的协作点已经答应帮忙转运物资,明天一早就能送到。应急救援队也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出发支援。”
念宝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雨后特有的湿润气息。天空已经放晴,一道彩虹挂在天边,绚烂得像童话里的景象。园区里的青石板路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梧桐叶上挂着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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