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白素衣低语一声,纤指如电。
“嗤!嗤!嗤!”
银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伤口周围的要穴,以及几处疏导阴邪之气的关键经脉节点。针尾微颤,带来强烈的酸麻胀痛。紧接着,她取出一个玉瓶,倒出粘稠如琥珀、散发着刺骨寒气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药膏接触皮肉的瞬间,如同万载寒冰贴上烙铁,带来一股极致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刺痛!杨断云闷哼一声,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豆大的冷汗瞬间渗出!这是以极寒克制阴毒!
随后是右臂的骨折处。白素衣小心翼翼地解开临时夹板,露出肿胀发紫、严重错位变形的手臂。她清冷的眼神专注无比,双手如同最灵巧的工匠,以特殊的手法牵引、复位、固定。每一次触碰都带来钻心的剧痛,杨断云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
最后是额角的撕裂伤。清洗、缝合、敷药…动作快而精准。
整个过程,白素衣一言不发,只有额角不断渗出的细密汗珠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显示着她巨大的消耗和疲惫。她自己的内伤并未痊愈,强行催动秘术和连续施针,早已透支。
做完这一切,白素衣将几粒赤红色的丹药塞入杨断云口中,自己也服下两颗,盘膝坐下,闭目调息,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地窖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三人粗重或压抑的呼吸声,以及外面风雪呼啸的呜咽。
杨断云靠在石壁上,感受着体内那被银针强行疏导、被寒膏暂时压制的阴邪之力,以及丹药带来的微弱暖意。新生的力量在剧痛的间隙依旧躁动,如同笼中困兽。他看向角落那鲛绡包裹的真骨,又看向闭目调息、气息微弱的白素衣,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在心头。
风波亭下,忠魂显圣,诛灭邪魔,夺回真骨。但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张猛身死,自己重伤濒废,白素衣耗尽心力,石惊涛也带伤在身。而敌人…秦桧的阴影如同附骨之蛆,金鳞卫的追索如同悬顶之剑。这栖霞坳,不过是暂时的喘息之地。
时间在伤痛与寂静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呼啸的风雪声中,似乎隐隐夹杂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响——极其细微、却带着某种规律性的踩踏积雪的咯吱声,以及…金属甲叶摩擦的微弱铿锵!
石惊涛如同被惊醒的猎豹,猛地从入口处的阴影中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无声地移动到被枯藤遮掩的洞口缝隙处,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白素衣也瞬间睁开眼,清冽的眸子闪过一丝寒芒。她迅速熄灭“药王令”的青光,地窖内彻底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杨断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的感官同样捕捉到了!不止一人!至少有十数人!步伐沉稳有力,训练有素!是真正的精锐!绝非王癞子之流的乌合之众!而且…那甲叶摩擦的声音…是金鳞卫?!
追兵…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沙沙…沙沙…”
脚步声在平台边缘停下。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清晰地穿透风雪,传入地窖:
“搜!相爷有令,生要见人,死要见骨!尤其留意岩壁藤蔓掩映处!药王谷的人…最擅藏匿!”
紧接着是刀剑劈砍藤蔓的嗤啦声,脚步散开搜索的声音!
石惊涛紧握分水刺的手心满是冷汗,眼中充满了决绝的杀意!他看向白素衣和杨断云的方向,黑暗中做了一个准备搏杀的手势。地窖只有一个出口,一旦被发现,就是瓮中捉鳖!唯有一战!
白素衣的手悄然按在了药箱上,指尖夹住了几枚闪烁着幽蓝寒芒的毒针。她的目光却投向了地窖深处那堆倒塌的药柜废墟。
杨断云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剧痛和虚弱让他根本无法发力。他死死握紧左手中的“泣血”枪,冰冷的枪杆传递着不屈的战意。纵是绝境,也要拖几个垫背!
就在这千钧一发、杀机一触即发之际!
“咔哒…轰隆隆…”
一阵极其轻微、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机括摩擦声,混合着沉闷的岩石移动声,猛地从地窖最深处、那堆倒塌的药柜废墟下方传来!
这声音在死寂的地窖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仅杨断云三人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外面正在搜索的金鳞卫,动作也猛地一滞!
“下面有动静!”
“入口在这里!”
“快!挖开!”
金鳞卫的呼喝声瞬间变得急促而兴奋!沉重的脚步声和挖掘声迅速朝着岩壁、朝着地窖入口的方向逼近!
“该死!”石惊涛低骂一声!暴露了!
白素衣眼神却猛地一亮!她如同发现了什么,身形如电,不顾自身虚弱,瞬间扑向地窖深处那堆药柜废墟!她双手飞快地拨开腐朽的木屑和破碎的陶片,露出下面一块布满灰尘、刻着模糊云纹的巨大青石板!刚才那机括声,正是从石板下传来!
“帮我!”白素衣急促地对石惊涛喊道,双手按在青石板边缘一处不起眼的云纹凹陷处,用力上抬!那石板极其沉重,以她此刻的状态,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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