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沫,在千仞绝壁间呜咽穿梭。厉天狼指着下方云雾缭绕处一片若隐若现的吊脚楼轮廓,声音压得很低:“看到没?‘黑云寨’。伏牛山里最邪乎的几家之一,据说寨子里供着不知哪路山魈野神,轻易不跟外人打交道,但消息却灵通得很。”
杨断云凝目望去。那寨子依着险峻的山势而建,背靠万丈悬崖,只有一条嵌在绝壁上的狭窄栈道可供通行,易守难攻。此刻虽是大白天,寨子里却死气沉沉,不见炊烟,唯有几面破旧的黑色旗帜在风中无力地卷动,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你确定…这种地方会有幽冥府的消息?”杨断云微微皱眉。这寨子给他的感觉,比之前遇到“千丝”唐灵儿的那片古祭坛更加阴森闭塞。
“嘿,别小看这些地头蛇。”厉天狼咧嘴,露出森白牙齿,“越是这种邪乎地方,越容易藏污纳垢。幽冥府那帮杂碎行事,有时候反而需要这种见不得光的耗子洞来中转。碰碰运气,总比在山里瞎转悠强。”
两人不再多言,沿着那条险峻异常的栈道,小心翼翼地向寨子摸去。栈道上积满了冰雪,滑不留足,下方便是云遮雾绕的深渊,一旦失足,万劫不复。
越是靠近寨门,那股阴森死寂的感觉越发浓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像是香火混合着某种草药腐烂的古怪气味。寨门是用粗大的黑色木头钉成的,上面涂绘着一些早已褪色剥落的、扭曲狰狞的鬼怪图案,此刻大门紧闭,门前空无一人。
厉天狼上前,抓住门环,不轻不重地叩了三长两短,又顿了顿,再叩了两下。这是道上的某种暗号。
等了半晌,门内毫无动静。
厉天狼眉头一拧,有些不耐烦,加重力道又叩了一次。
吱呀——
这次,厚重的寨门终于被拉开一条缝隙。一张布满皱纹、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老脸探了出来,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门外两人,尤其是在杨断云那异于常人的左腿和背后的“泣血”枪上停留良久,声音沙哑如同破锣:“外乡人?何事?”
“路过,讨碗水喝,顺便打听点事。”厉天狼挤出一丝算是和善的笑容,却更显狰狞,顺手递过去一小块碎银。
老仆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却并未让开道路,反而摇了摇头:“寨子里近日不太平,不见外客。二位请回吧。”
“不太平?”厉天狼眼睛眯起,“怎么个不太平法?莫非…也惹上了那群穿黑衣服、鬼画符的家伙?”
老仆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了一下,就要关门:“不知道你说什么!快走快走!”
就在此时,寨子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凄厉、短促的惨叫!紧接着便是一阵混乱的惊呼和器物打翻的声音!
那老仆脸色瞬间煞白,也顾不得关门了,转身就往里跑!
“有情况!”厉天狼与杨断云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猛地推开寨门,冲了进去!
寨内景象更是诡异。吊脚楼依山而建,布局杂乱无章,街道狭窄阴暗,到处都悬挂着各种兽骨、符箓和看不出用途的诡异饰物。此刻,不少寨民都惊慌失措地从屋里跑出来,朝着寨子中央一处最大的、如同祠堂般的建筑涌去,人人脸上都带着恐惧。
两人逆着人流,迅速靠近那祠堂。越靠近,空气中那股古怪的气味越发浓郁,还夹杂了一丝…新鲜的血腥味!
祠堂大门洞开,里面光线昏暗,隐约可见人影晃动,哭喊声、念咒声混杂一片。
挤进祠堂,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瞳孔一缩。
祠堂中央的空地上,躺着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看轮廓应是刚死不久。而在一旁,几个穿着繁复诡异服饰、脸上涂满油彩的寨老,正围着一个不断抽搐、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的精壮汉子,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举行某种驱邪仪式。
那汉子双目赤红,眼球暴突,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全身肌肉贲张,青筋如同蚯蚓般蠕动,皮肤下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黑气,力大无穷,竟挣得那碗口粗的木桩嘎吱作响!
更让人心惊的是,在那汉子裸露的胸膛上,赫然有一个清晰的、正在不断蠕动着、仿佛活物般的——幽蓝色鬼爪印记!与之前野狼峪那具尸体上的掌印类似,却更加鲜活、更加邪异!
“煞蛊发作!山神发怒了!”一个寨老惊恐地大叫着,将一碗黑狗血泼在那汉子身上!
黑狗血触及皮肤,发出“嗤嗤”的声响,那汉子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挣扎得更加疯狂,那幽蓝鬼爪印记仿佛被激怒般,蠕动得更加剧烈!
“蠢货!这不是中邪!是中了幽冥府的‘蚀魂煞蛊’!”厉天狼见状,厉声喝道,“你们这样只会加速煞蛊吞噬他的心脉!”
那些寨老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来,见是生面孔,顿时露出警惕和敌意。
“你们是什么人?!” “滚出去!惊扰了山神,你们担待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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