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把竹小匠工坊的院子染成了暖金色,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堆积如山的匀净篾青上。机器的嗡鸣早已停歇,只剩下缝纫机偶尔的“哒哒”声,和王爷爷、张大爷手边竹丝碰撞的细碎声响。
石桌上铺着苏晴和林悦精心绘制的“梅兰竹菊”图案样板,四张纸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王爷爷手里捏着一片翠青色的篾青,眼神专注地盯着兰花的图样,嘴里念念有词:“这兰花的花瓣得编得薄而透,才显得出那股清雅劲儿,厚了就笨了。”
张大爷坐在他对面,手里摩挲着一根刚打磨好的竹丝,闻言抬了抬眼,笑着接话:“你啊,还是老样子,编啥都讲究个‘灵’字。我看这竹子的图样更有意思,节节拔高,得用稍粗点的篾黄,编出那股韧劲来。”
“那是自然。”王爷爷头也没抬,指尖的篾青已经灵巧地穿过事先定好的竹丝框架,“梅兰竹菊,各有各的风骨,编的时候,手里的力道都得不一样。兰花要柔,竹子要刚,梅花得俏,菊花得雅。”
“这话在理。”张大爷点点头,拿起一张竹子的样板,又挑了几根深绿色的篾青,“我今儿就跟你搭个伴儿,你编兰花,我编竹子,咱哥俩比比,谁编得更有那味儿。”
王爷爷抬眼瞥了他一下,嘴角噙着笑:“比就比,我这兰花,保管编得跟真的要开一样。你那竹子,别编得跟根棍子似的就行。”
“嘿,你这老东西,还激我!”张大爷佯怒着拍了下石桌,引得旁边裁剪皮革的刘大婶和张大妈都看了过来。
刘大婶手里的剪刀顿了顿,笑着打趣:“您二位老哥哥,都多大岁数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比高低。不过说真的,您俩要是联手编,肯定比单独编好看。”
张大妈也放下手里的牛皮绳,附和道:“是啊是啊!王大爷手巧,编的花草跟活的一样;张大爷手稳,编的竹节楞是有股子挺拔劲儿。您俩一个柔一个刚,正好互补。”
王爷爷和张大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王爷爷摸了摸下巴,说道:“这话倒是没说错。我编兰花的花瓣,你帮我编花茎和叶子,花茎得用稍硬点的篾丝,才能立得住。”
张大爷立刻应下:“行!这活儿我拿手。你只管编花瓣,叶子和花茎包在我身上。不过咱可说好了,我编的竹子,你也得帮我修修边,你那手细,修出来的边更顺滑。”
“成交!”王爷爷伸出手,和张大爷的手拍在了一起。两只布满老茧的手,一握一松之间,是几十年的默契。
旁边的柱子刚把机器劈好的篾青分类放好,凑过来看热闹:“王爷爷,张大爷,您俩这是要合作啊?那敢情好!我还从没见过您俩一起编东西呢,肯定能编出个绝活儿来!”
赵磊端着两杯热茶走过来,递给两位老人:“大爷,您俩先喝口水,歇会儿再编。这‘梅兰竹菊’图案复杂,急不得。”
王爷爷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去,舒服得他眯起了眼睛。他放下茶杯,拿起篾青,又开始忙活起来。他的手指灵活得不像话,细细的篾青在他手里像是有了生命,穿梭、缠绕、打结,一气呵成。
没一会儿,一片轻盈的兰花花瓣就成型了。翠青色的篾青薄如蝉翼,对着夕阳一照,能看见里面细密的纹路,边缘微微卷曲,像真的花瓣一样,带着几分娇柔。
“哇!王爷爷,您这花瓣编得也太好看了吧!”李萌萌手里拿着刚染好的粉色竹丝,凑过来看得目不转睛,“比画纸上的还好看!”
张大爷也凑过去看,忍不住点头称赞:“行啊老王,手还是这么巧。这花瓣的弧度,刚刚好,多一分太卷,少一分太直。”
王爷爷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我编兰花编了几十年了,啥样的弧度好看,我闭着眼睛都知道。”
“别嘚瑟了,快把花茎的尺寸告诉我,我好下料。”张大爷笑着怼了他一句,拿起尺子,准备量尺寸。
王爷爷报出尺寸,张大爷就拿起一根深绿色的粗篾丝,开始编织花茎。他的动作比王爷爷沉稳,每一下都精准有力。篾丝在他手里交错缠绕,很快就编出了一根挺拔的花茎,稳稳当当的,透着一股韧劲。
“你看,这花茎编得咋样?”张大爷把花茎递给王爷爷。
王爷爷接过,用手捏了捏,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够硬挺,能撑得起花瓣。来,把花瓣给我,我把它们粘上去。”
他拿起特制的竹胶,小心翼翼地把花瓣粘在花茎上,又让张大爷把编好的叶子粘在花茎两侧。一片、两片、三片……六片花瓣错落有致地粘在花茎上,配上翠绿的叶子,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就这么在两人的手里诞生了。
夕阳的光正好落在兰花上,翠青色的花瓣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是从山里刚采回来的一样,带着一股子清新雅致的劲儿。
院子里的人都围了过来,发出一阵惊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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