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声音陡然转寒,如同九幽寒风:
“格杀勿论!”
“孤赐你临机专断、先斩后奏之权!天塌下来,孤给你顶着!”
“记住你的刀!你就是孤和太上皇身前,最后一道、也是最坚固的一道墙!听清楚没有?!”
薛仁贵猛地抬头,虎目之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一股冲天的豪气和视死如归的决绝在他胸中激荡!
他重重抱拳,声音如同金铁交鸣,震得烛火摇曳:
“殿下放心!俺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一身疙瘩肉和一把子力气!想动您和太上皇?除非从俺薛仁贵的尸首上踏过去!但凡有一口气在,绝不让半根箭毛飞到您二位跟前!”
“好!”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激赏,随即郑重叮嘱,
“记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越是风平浪静,越要睁大眼睛。薛卿,记住,风平浪静之时,往往暗流最急。”
太安宫,清晖殿。
此处僻静,少了太极宫的庄严肃穆,多了几分暮年的萧索与宁静。
太上皇李渊斜倚在铺着厚厚软垫的胡床上,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有些浑浊地望着殿外一株刚抽出嫩芽的海棠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身边只跟着两个同样年迈、沉默寡言的老内侍。
长孙皇后一身素雅的常服,正坐在榻边矮凳上,亲手用小银匙给李渊喂着温热的参汤。
她动作温柔细致,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虑。
李承乾垂手侍立在一旁,看着母亲小心翼翼的动作和祖父那浑浊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长孙皇后放下银碗,接过宫女递来的温帕子,仔细地替李渊擦拭嘴角。
她抬起头,看向沉默的儿子,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母亲特有的心疼和难以掩饰的焦虑:
“此次春猎,非去不可吗?”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几乎细不可闻,
“宫里近来不太平。你父皇虽未明言,但我感觉得到。那‘绿毛’的事还有东宫的清洗,娘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李承乾心中一暖,看着母亲忧心忡忡的面容,温声道:
“母亲放心。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宵小,掀不起风浪。父皇春秋正盛,举行春狩乃彰国威、振军心的盛事。儿身为储君,更当表率,岂能因噎废食?况且”
他目光投向榻上仿佛对外界毫无所觉的祖父,语气更加坚定,
“太上皇久居深宫,能随驾出行,散心观景,亦是儿孙孝道。”
长孙皇后深深地看着儿子,那双洞悉世情的凤眸,似乎看穿了儿子平静外表下紧绷的神经。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李承乾有些冰凉的手,叹息一声:
“你这孩子从小性子就倔,报喜不报忧。娘知道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也知道这宫里的步步惊心。答应娘,万事小心!仁贵那孩子忠心勇武,是个靠得住的。守约心思缜密,你要多倚重他们。”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李渊那如同枯槁般的侧脸,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沉重:
“这猎场之上,有时最凶险的未必是林中的虎豹。 护好你自己,也护好你皇祖父。他老人家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异常艰难,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李承乾反手握住母亲微凉的手,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担忧与托付,郑重地点头:
“儿臣谨记母亲教诲!定当万全!”
启程前夜。
东宫门前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巨大的马车、装载物资的驮车、随扈的禁军车马,排成了长长的队伍,人喊马嘶,一片繁忙景象。
薛仁贵如同一尊铁塔,按刀矗立在太子专属的玄色鎏金大车旁,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周围每一个晃动的人影、每一处可能藏匿的阴影。
几名同样彪悍精干的东宫右卫率精锐,如同钉子般楔在銮驾四周,组成了一道无形的铁壁。
裴行俭的身影在车队外围忙碌穿梭,他已经提前数日往返骊山布置,此刻正在进行最后一次行前清点和人员调度确认。
他神色看似平静,但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凝重,显示出他内心的弦始终紧绷。
李承乾站在东宫高阶之上,玄色大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俯瞰着脚下这片即将远行的庞大队伍,如同一位即将踏上战场的统帅。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辆车、每一张面孔,试图从中寻找任何一丝不和谐的涟漪。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陡然一凝!
在车队后方,一群身着各色锦袍、显然是山东几家顶级门阀年轻子弟的队伍旁,混杂着一些身份低微的仆从随员。
其中一个身影,异常扎眼地闯入了李承乾的视野!
那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靛蓝色粗布短打,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瘦削,混杂在几个同样仆从打扮的人中间,毫不起眼。
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整理马鞍的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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