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也不废话,让人搬来一张矮几,铺开一张素白宣纸,拿起御笔,蘸饱了墨,手腕翻飞,迅速画了起来。他画得极快,线条简洁有力:
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小方块,上面清晰地标注着不同的图案和符号。
“喏,看好了,”
李承乾指着图纸,对两个伸长脖子、看得目瞪口呆的老工匠解释,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
“就照这个做!用这些玉片骨片,刻出一模一样的方块来!大小、厚薄务必一致,边缘打磨光滑,不能硌手。这上面的图案,”
他指着那些“一万”、“九条”、“东”、“西”、“南”、“北”、“中”、“发”、“白”以及圆饼状筒子、条状索子和各种“风”、“箭”的符号,
“就用阴刻线,线条要流畅清晰,深浅一致!每种图案刻,嗯,先各刻四张!快!要快!孤和太上皇等着呢!”
“诺!诺!殿下放心!老奴省得!省得!”
两个老工匠哪敢怠慢,连忙应声,也顾不得琢磨这前所未见的“方块”是做什么用的,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刻刀、磨石等精细工具,就在矮几旁席地而坐,对着图纸和玉片,屏气凝神地雕刻起来。
一时间,殿内响起了轻微的、富有节奏的玉石刮擦和刻刀划过的声音。
李渊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被吸引过来,长久地停留在那两个埋头苦干的工匠和矮几上逐渐成型的玉牌上。
他浑浊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其缓慢地蠕动,一丝微弱的好奇,如同久旱河床下艰难渗出的一滴水珠。
李承乾也不闲着,他招手让角落里侍立的一个老太监和两个中年宫女近前,指着图纸开始讲解规则:
“来来来,你们几个,都过来学着点!这东西叫‘麻将’,玩法简单,有趣得很!咱们四个人玩正好--”
他耐心地讲解着基础的规则:
如何抓牌、理牌、碰、吃、杠,何为“胡牌”。
他讲得深入浅出,尽量用最简单直白的语言,配合着手势比划。
老太监和宫女们听得云里雾里,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敬畏,但看着太子殿下亲自教导,又不敢不听,只能拼命点头,努力去记那些“筒”、“条”、“万”和“东南西北中发白”。
李承乾看着他们懵懂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别怕!上手玩两把就明白了!这玩意儿,玩的就是个眼明手快,还有,嗯,一点小小的运气和算计。”
他说着,目光扫过祖父,特意加重了“算计”二字,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终于,在两位老匠人额角冒汗、全神贯注的努力下,一副一百三十六张的简易麻将牌初步成型了!
玉牌温润,骨牌光滑,虽然图案略显粗糙,边角也还有些细微的毛刺,但已经足够辨认。
李承乾亲自指挥着宫女太监,在靠近李渊榻前光线最好的位置,又搬来一张矮几,铺上厚实的绒布,将这一张张还带着工匠体温的玉牌、骨牌哗啦啦倒在桌面上。
清脆悦耳的碰撞声在死寂的殿内骤然响起,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久违的涟漪!
李渊捻动枯枝的手指,猛地停顿了。
他的目光被那堆晶莹剔透、刻着奇异符号的小方块牢牢吸住。
“来来来,皇祖父,您坐这儿!”
李承乾殷勤地扶着李渊坐到了矮几旁的上首位置,自己则坐在祖父下首。
又招呼那个在太安宫伺候多年的张姓老太监和一个看起来机灵些的王姓中年宫女坐下凑成四人局。
“张翁,王嬷嬷,都坐下,别拘束,今儿个咱们陪太上皇乐呵乐呵,规矩暂时放一边儿!”
李承乾笑着招呼。
张太监和王嬷嬷哪敢真的不守规矩,只敢半边屁股挨着锦墩,腰板挺得笔直,紧张得手心冒汗。
李承乾开始洗牌,码牌,动作还不甚熟练,但那份认真投入的劲儿,已经让李渊眼中的灰暗褪去了些许。
他伸出枯瘦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面前的一张牌,凑到眼前,眯着眼仔细看上面刻着的图案——那是一只线条简单却传神的鸟儿,旁边刻着两个小字:“幺鸡”。
“皇祖父,这是‘幺鸡’,也叫‘一条’。”
李承乾笑着解释。
旁边的张太监也拿起一张牌,正是同样的“幺鸡”。
他捏着这张温润的玉牌,翻来覆去地看,老脸上满是困惑不解,小声地、带着十二万分的敬畏和茫然,怯生生地问李承乾:
“殿下恕罪,老奴愚钝,这鸟儿,它值几钱啊?”
他显然还沉浸在宫廷赏赐、物品估值的思维里。
“噗嗤--”
那王嬷嬷一个没忍住,赶紧用手帕捂住了嘴,肩膀却忍不住地抖动。
连李承乾也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张翁啊张翁!这牌上的鸟儿啊,它不值钱!它值的是您能不能用它组成好牌,赢了我们呐!来来来,别管值不值钱,咱们开始!”
笑声,如同久违的阳光,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太安宫厚重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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