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沉甸甸压在人心头的阴霾。
薛仁贵风尘仆仆地闯进来,甲胄上还沾着夜露与打斗后的尘土,甚至有几处不起眼的暗红印记。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巴掌大、沾着些微蓝色粉末的树皮拓片,以及另一份泛黄的信笺残角,并排放在李承乾面前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
“殿下,您看!”
薛仁贵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粗重喘息和难以置信,他粗糙的手指用力点在树皮拓片上那个清晰的淡蓝色三角形标记上,
“一模一样!跟当初李瑗那王八蛋密信角落里那个鬼画符,分毫不差!”
他又指向旁边信笺残角上那个极其轻微、几乎被忽略的压痕三角形,
“就是它!当初都以为是纸褶子,现在想想,他娘的就是故意留下的!”
李承乾的呼吸在那一瞬间似乎停滞了。
他俯下身,几乎将鼻尖凑到桌面上,目光锐利如鹰隼,在两个标记上来回扫视。
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拂过树皮拓片上的蓝色粉末——那熟悉的“青鹞蓝”色泽,刺得他眼瞳生疼。
再对比信笺上那个浅淡却轮廓分明的压痕,形状、角度、大小,严丝合缝!
书案一角,一个不起眼的小身影丙三正踮着脚,试图用两根小木棍去夹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精致荷花酥。
薛仁贵那声低吼吓得他一哆嗦,酥点“啪嗒”掉回盘子里。
丙三飞快地收回木棍,小脸绷得紧紧的,仿佛刚才那鬼祟动作与他毫无关系,只是耳朵尖悄悄红了。
“李瑗、青鹞蓝、蓝色响箭、军中好手,还有这个标记---”
李承乾缓缓直起身,每一个词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砸在寂静的书房里,
“薛卿,你与他们交手,感觉如何?”
薛仁贵脸色铁青,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
“操练过!绝对是军中练出来的杀人把式!尤其那个使分水刺的头目,招招都奔着卸胳膊断腿、戳心窝子去,狠辣直接,没半点花哨!”
“要不是老子皮糙肉厚力气大,差点着了道!不是世家养的死士那种阴柔路子,就是军中的硬茬子!而且---”
他顿了顿,眼神更加凝重,
“他们好像不是真想拼命冲进去,更像是在试探深浅,撩拨虎须! 看咱们到底藏了多少底牌在里头!一看老子带人扑得猛,撒丫子就跑,比泥鳅还滑溜!”
“试探?”
裴行俭清冷的声音响起,他已不知何时站在了书案旁,目光同样锁定了那两个三角形标记,
“殿下,李瑗谋反案中王君廓临死前,曾含糊吐露过‘暗卫’二字,直指宫中。若这标记真是某种身份烙印---”
他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意如同寒冰,瞬间冻彻了李承乾的心肺。
暗卫飞虎!
父皇李世民手中那支最神秘、最锋利、也最黑暗的刀!
传说中,他们无孔不入,如影随形,只为天子一人效死!
“暗卫飞虎?试探孤的工坊---”
李承乾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他猛地攥紧了拳头。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恐惧和滔天怒火交织着,几乎要将他撕裂!
如果是父皇授意那意味着什么?
是对他私下积蓄力量的不满?
是帝王心术的平衡?
还是更可怕的猜忌?
不!
不对!
李承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飞速盘算。
工坊的存在,父皇未必不知晓详情,但以父皇的雄才大略和目前对自己的期许,没道理用这种下作手段来试探!
更不会用李瑗、王君廓这早已暴露的死狗留下的标记!
这太拙劣了!
更像是有人刻意将水搅浑,将怀疑的矛头引向父皇,引向那柄最令人恐惧的暗刃!
“不是父皇!”
李承乾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骇人的光芒,斩钉截铁地说道,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这手法,太刻意!太像嫁祸!王君廓临死攀咬,暗卫标记重现,加上军中好手的袭击。”
“有人想让我们以为,是父皇的刀悬在了头顶! 好让我们自乱阵脚,甚至离间天家父子!”
裴行俭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微微颔首:
“殿下明鉴。此乃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之计。幕后之人,所图非小。”
他指着那三角形标记,
“当务之急,是查清此标记的真正归属。若真是暗卫内部所用,是全体?还是其中某一支?亦或是有人仿冒,故意混淆视听?若是后者,谁能接触到如此隐秘的标记形制?”
薛仁贵听得头大如斗,烦躁地抓了抓头盔:
“他娘的!魏王?世家?还是哪个藏在阴沟里的老王八?怎么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坑!老子宁愿真刀真枪干他娘的一场,也好过在这猜哑谜!”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叩响。
内侍小贵子捧着一只小巧的竹筒快步进来,神色紧张:
“殿下,长孙家庆大人飞鸽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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