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主簿!将县衙近三年钱粮赋税、库房出入账簿,一并送来!本官今日便要开始理事!”
“这---”
钱守礼面露难色,
“大人,案卷堆积如山,半个时辰怕是---”
“办不到?”
马周冷冷地打断他,
“那本官亲自去搬!你这位县丞,是觉得椅子太舒服了,挪不动步了?”
“卑职不敢!卑职这就去!这就去!”
钱守礼额头顿时见了汗,连忙招呼着几个看着还算顺眼的衙役,跌跌撞撞地往后衙卷宗房跑去。
吴德贵也慌了神:
“大人,账簿、账簿繁杂,且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
马周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
“是账目不清,还是有见不得人的亏空?吴主簿,你是想让本官现在就查账,还是想把事情捅到泸州府,甚至长安吏部、御史台?”
“卑职不敢!卑职这就去取!这就去!”
吴德贵吓得脸色发白,山羊胡子都在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向了主簿房。
大堂里剩下的书吏衙役们,原本那些散漫和轻视,瞬间被震惊和隐隐的畏惧替代。
这位新县令,好硬的骨头!
好快的刀!
接下来的几天,破败的合江县衙从未如此“热闹”过。
马周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他把自己关在那间同样破败的签押房里,堆积如山的卷宗,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息,他却看得飞快、批得果断。
那些早已被钱守礼、吴德贵等人视为“无头案”或可以用来敲诈勒索工具的积压案件,在马周手中迅速得到了处理:
王寡妇丢鸡案: 前任捕头认定是邻居张二狗偷的,屈打成招,勒索了张二狗一贯钱。
马周重勘现场,发现鸡窝旁有黄鼠狼毛发和爪印,当堂释放张二狗,痛斥捕头,追回赃款,罚其赔偿张二狗汤药费并打手心二十!
王寡妇感激涕零。
窦家庄佃户赵三欠租案: 窦家管事仗势欺人,告赵三欠租两石,要拿其女儿抵债。
前任收了窦家好处,判赵三败诉。
马周细查租契,发现契约模糊,佃租远高于官定限额,且有窦家管事私自加码。
当庭撕毁不合理契约,判按官定额度缴纳当年租,赵三女儿当庭释放!
窦家管事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在公堂造次。
码头货物丢失案: 货主告脚夫偷窃,脚夫喊冤。
前任懒得细查,各打五十大板。
马周亲临码头,询问细节,发现货物丢失当晚有大雨,查访附近棚户,揪出一个趁雨夜浑水摸鱼的地痞,人赃并获!
脚夫沉冤得雪。
几件案子下来,干脆利落,证据确凿,断得有理有据,让堂下围观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叫好声!
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刮遍了小小的合江县城。
一时间,“青天大老爷”、“马青天”的称呼开始在底层百姓间悄然流传。
那些原本麻木的眼神里,似乎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然而,马周的铁腕和公正,也像一把双刃剑,狠狠地刺痛了既得利益者。
窦家庄那位在公堂上丢了面子的管事,当天就快马去了城外十里处那座依山傍水、气派森严的大宅院——窦家庄。
庄主窦洪,五十多岁,身材魁梧,面皮红润,虽然只是长安窦家一个偏远的旁支,但在合江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就是土皇帝。
他听着管事的添油加醋的汇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手里的汝窑茶杯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马周?哼!哪里蹦出来的愣头青?长孙相公的手书?”
窦洪冷哼一声,
“相公日理万机,还能管他一个七品芝麻官在这蛮荒之地怎么蹦跶?不识抬举的东西!”
“传话给钱守礼和吴德贵,让他们‘好好’伺候这位新县令!我倒要看看,没有底下人办事,他这个官,怎么当得下去!”
与此同时,县衙内部的反扑也在钱守礼和吴德贵的串联下悄然开始了。
当马周终于腾出手,召来吴德贵,要求核查近三年的钱粮赋税账簿时,吴德贵抱来了一堆账本,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谄笑:
“大人,账簿都在这里了。只是,唉,合江穷困,历年赋税征收艰难,前任大人又不太精于此道,加上人手不足,这账目难免有些杂乱不清之处。”
“大人您英明神武,火眼金睛,定能明察秋毫!卑职、卑职才疏学浅,实在汗颜,若有疏漏,还请大人明示!”
他把“杂乱不清”四个字咬得特别重,语气谦卑得近乎无耻。
马周翻开最上面一本账簿,眉头瞬间拧紧。
墨迹新旧不一,涂改痕迹随处可见,关键数字更是模糊不清,如同一团乱麻。
这哪里是账?
分明是一本精心炮制、用来遮掩无数龌龊的糊涂账!
“吴主簿,”
马周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这账簿,是用脚写的,还是用屁股记的?‘杂乱不清’?哼!本官看是故意搅浑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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