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烧得也太“巧”、太“猛”了!
就在所有目光都被那吞噬一切的烈焰和混乱的救火人群牢牢吸引的瞬间—— 工坊西北角几处不起眼的侧门和破损的矮墙处,如同水滴渗入沙地,几股“人流”悄无声息地混入了惊慌失措、盲目奔逃的匠户和附近居民之中。
“快跑啊!火要烧过来了!”
“我的家当啊!全在里面!”
“孩子!我的孩子在哪?”
哭喊声、叫骂声、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王三锤一家混在几个同样“惊慌失措”的邻居中间,他老婆紧紧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其实里面是空的,真正的图纸部件藏在他背着的破包袱夹层里,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两个穿着破烂、脸上抹着锅底灰的护卫一左一右,看似搀扶,实则牢牢护持,巧妙地避开人流最拥挤处,朝着预定的西市口方向移动。
他们的“悲痛”和“狼狈”,在混乱的人群中毫不起眼。
漕渠码头,“老吴头”那条半旧的运粮船早已升起风帆。
船板上堆满了散发着霉味的麻袋。
当几个汉子“吭哧吭哧”地抬着两个异常沉重的“霉粮”木箱上船时,旁边一个税丁打扮的人皱着眉头上前盘问:
“装的什么?这么沉?”
“官爷,都是些发霉的陈谷子,东家让拉去城外沤肥的,死沉死沉的!”
抬箱的汉子一脸晦气,抹了把汗,顺手塞过去一小串铜钱,
“您行行好,味儿冲,别污了您的眼。”
税丁掂了掂铜钱,又嫌恶地看了眼木箱缝隙里漏出的点点霉斑和那股子刺鼻的霉味,挥挥手:
“滚滚滚!快点开走!别挡道!”
与此同时,金光门附近。夜色掩护下,一支由几十辆破旧骡车、牛车组成的“流民”队伍,正缓慢而沉默地通过城门洞。
守门的兵丁打着哈欠,草草检查着车上的破烂家什和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流民”。
裴行俭穿着打满补丁的葛布衣,头上包着块脏兮兮的头巾,背着一个同样破旧的包袱,里面硬邦邦地卷着那几卷关乎未来的核心图纸。
他微微佝偻着背,脸上是长途跋涉的疲惫和麻木,混杂在队伍中毫不起眼。
“停一下!后面那几辆车,装的什么?”
一个队正模样的兵丁指着队伍末尾几辆用破草席盖得严严实实的牛车,似乎觉得那分量不太像流民该有的行李。
赶车的老汉立刻哭丧着脸,颤巍巍地跪下:
“军爷!行行好!都是俺们村里染了瘟病没挺过来的乡亲。拉回老家入土为安啊!实在是不吉利。”
他说着,作势要去掀那草席。
那队正和旁边的兵丁一听“瘟病”、“死人”,脸色唰地变了,如同见了鬼般猛地跳开几步,捂着鼻子连连挥手:
“晦气!真他妈晦气!滚滚滚!快滚出城去!别死在这儿污了地方!快走快走!”
老汉如蒙大赦,连忙磕头,爬起来催促牛车,混在队伍里,迅速通过了城门。
夜风吹过,掀起草席一角,露出下面整齐码放的“陈粮”麻袋一角。
东宫密室,烛火通明。
李承乾如同困兽般在狭小的空间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
他耳朵里似乎灌满了长安城那个方向传来的混乱喧嚣——救火的呼喊、房屋倒塌的轰鸣、百姓的哭号。
这些声音在他脑中无限放大,与裴行俭冷静的部署、工匠们紧张的面孔、图纸设备转移的凶险交织碰撞!
一名“鸣笛”信使无声无息地跪在门口阴影处,带来最新的线报:
“殿下,火起!南三号库烧透半边天!百骑司头目已被引至火场核心!”
“西市口,王三锤等三家十六口,已汇入流民点!”
“漕渠码头,‘陈粮’船已顺利离港,顺流而下!”
“金光门,‘送葬’车队已出城十里,正沿预定小路南下!”
一个个消息,如同强心针,让李承乾紧绷的神经稍松,却又立刻被更大的担忧攥紧!
出城只是第一步!
后面还有千里迢迢的路程,还有无数关卡,还有百骑司可能的后手!
“裴行俭呢?图纸呢?”
李承乾猛地停步,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嘶哑。
“裴大人亲自押送图纸,混在流民队伍中,已安全出城!按计划,他们将分散成数股,在第一个预定地点汇合后,再换水路。”
“好,好!”
李承乾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后背的冷汗已将里衣浸透。
他走到墙边巨大的舆图前,手指颤抖着划过从长安到剑南的漫长路线,最终落在合江那片被特意标记出来的险峻山岭上。
马周,孤把国运所系的种子,还有这些身怀绝技的国士,都交到你手上了!
你可一定要替孤,接住啊!
长安城东三十里,灞水之畔。
夜风穿过稀疏的柳林,带来河水特有的潮湿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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