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不仅仅是扳倒太子,这是要把太子连同他背后可能存在的、令陛下都讳莫如深的那股力量,一同拖入万丈深渊!
借力打力,驱虎吞狼!
“殿下高瞻远瞩!”
杜楚客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迅速权衡利弊,眼中也燃起火焰,
“此计若成,釜底抽薪!但如何借这‘东风’?如何将‘渊’字引出来?那老宦官永寿深居大安宫,与世隔绝,只忠心太上皇一人,油盐不进,我们如何能接触到?又怎能取信于他?”
李泰站起身,在狭小的光晕中踱了两步,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
“母亲长孙皇后”
他轻声吐出这个尊贵的名讳,
“母亲仁厚,对宫中旧人,尤其伺候过祖父、父皇的老人,向来宽和体恤。她身边的崔尚宫,跟随母亲几十年,掌管内廷人事,对宫中积年老宫人了若指掌。”
“永寿早年曾受过母亲一点小恩惠,据说感念在心。请崔尚宫,以‘感念皇后恩德,关切太上皇近侍安康’之名,送些寻常的温补药材进大安宫,指名慰劳这位永寿。人情往来,名正言顺。余下的---”
他停住脚步,目光沉静如深渊,
“就看你我鱼饵的分量,够不够重,能不能引出那条蛰伏的潜蛟了!”
三日后,黄昏。
大安宫。
这座宫殿仿佛被时光遗忘,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琉璃瓦都浸染着沉沉的暮气。
夕阳的余晖无力地涂抹在宫墙上,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更衬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寥与阴冷。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陈年累月的药味和沉香气息,令人昏沉压抑。
角门“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死水般的寂静。
一个穿着寻常内侍服饰、身形略显佝偻的身影,在一位身着尚宫服饰、面容肃穆的中年妇人陪同下,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正是奉命而来的崔尚宫,和她带来的、魏王府精心挑选的心腹内侍,名唤小六子。
崔尚宫停下脚步,对着小六子低声嘱咐,声音平淡无波:
“东西送到了,话也带到了。永寿感念皇后恩德,也谢过魏王殿下关怀。只是大安宫规矩森严,不宜久留。你回禀殿下,就说奴婢差事已了。”
说完,她微微颔首,转身便走,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显得公事公办至极。
“奴婢明白,恭送崔尚宫。”
小六子躬身行礼,动作一丝不苟,低垂的眼帘下,目光却如同最灵敏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的一切。
崔尚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宫门内幽深的阴影里。
小六子缓缓直起身,眼角余光瞥见角门旁不远处,一棵虬枝盘结的古柏下,一个身形瘦小、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旧宦官袍服的老者,正提着一个细篾编的小篮子,背对着他们,似乎在低头采摘着树下墙角几株不起眼的、开着细小白色花瓣的野草。
老者动作缓慢,带着一种与周遭沉重暮气相合的迟钝感,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宫人。
小六子心跳微微加速。
目标出现了!
宦官永寿!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脸上堆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讨好和笨拙的笑容,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朝着古柏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挪了两步。
“老先生万安?”
他小声唤道,声音带着点新人特有的怯懦,
“方才崔尚宫让小的给您带的石蜜和当归收到了吧?都是上好的补品,魏王殿下特意---”
永寿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依旧专注地采着那小白花,仿佛没听见。
小六子也不气馁,又靠近了一点点,搓着手,语气更加恭敬,甚至带着点刻意模仿的笨拙:
“小的叫小六子。以前在掖庭当差时,就听过您老的大名!都说您老伺候笔墨的功夫,是宫里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一脸真诚的钦佩,
“小的笨手笨脚,要是能有您老一星半点的本事---”
永寿终于停下了采摘的动作,但依旧没有回头,只是那佝偻的背影似乎更僵硬了些。
一个极其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人老了,不中用了。伺候笔墨?早忘干净了。现在,也就认得几棵草,知道哪个能清热败火,哪个能宁神安眠。”
他慢慢弯下腰,用枯瘦的手指仔细掐下一朵小白花,丢进篮子,
“魏王殿下有心了。老奴谢过,东西也用不上那么金贵,虚不受补。”
语气平淡无波,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六子心头一凛!
这老宦官,滴水不漏!
他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显得更憨厚了,像是没听懂对方的拒绝之意,反而顺着话头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少年人管不住嘴的“天真”:
“清热败火好啊!最近宫里宫外火气都大!听说太子殿下在西南剿匪不顺,为了一处废弃多年的土匪寨子劳师动众,还惹得陛下震怒!工坊那边刚烧完,这又来一出,可不是让人心头火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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