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的密室内,空气凝滞得如同水银。
杜楚客将最后一片薄如蝉翼、处理得边缘微微泛黄卷曲的“渊字令”文书残页,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特制的紫檀木扁平匣内。
他动作轻缓,指尖戴着薄如蝉翼的鹿皮手套,生怕留下任何不该有的痕迹。
匣内,已经静静躺着几份同样“饱经沧桑”的文书残片——上面是模仿“渊字令”旧部联络暗语写就的指令,字迹刻意模仿了不同人、不同时期的笔触,内容直指黑云寨的“合作”与“军械转运”;
一张绘制在陈旧羊皮上的合江地形图,图中黑云寨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点,几条进入山区的隐秘小路标注得格外清晰;
还有一卷用密语写就的“口供”,记录着几个“被策反”的合江当地“知情者”的证词,按着手印,指纹是用特殊药水腐蚀伪造的旧印痕。
杜楚客盖上匣盖,长舒一口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转向坐在阴影里的李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
“殿下,‘货’齐了。文书、地图、人证口供,环环相扣,指向明确。尤其是这张黑云寨地形图,”
他指着匣子,
“参照了工部存档的前朝旧舆图,又融合了我们斥候最新的观测,关键节点分毫不差!就算是百骑司的老手,也难辨真伪!”
“至于‘人证’,那几个名字对应的,都是合江城郊出了名的烂赌鬼或者脑子不清楚的老鳏夫,要么失踪了,要么更好控制。就算百骑司顺藤摸瓜去找,也只会查到一团乱麻!”
李泰的手指在紫檀木匣冰冷的表面缓缓划过,如同毒蛇滑过猎物。
他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弧度,眼中跳动着疯狂与冷静交织的光芒:
“做得好。火候够了,该丢进灶膛了。 薛万彻那边?”
“回殿下,薛将军的人回报,合江境内我们埋下的‘前朝军械残骸’已有六处被‘无意’发现并零星上报县衙,风声正紧。县衙那边焦头烂额,疲于奔命,正是火上浇油的好时机!”
杜楚客低声道。
“好!”
李泰眼中精光爆射,
“那就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
他拿起木匣,并未直接触碰里面的东西,而是将其放入一个更大的、装着几件普通文玩的礼盒中,又在礼盒上随意贴了一张写着“恭贺张侍郎寿辰”的泥金帖子。
然后,他拿起一个特制的、内部结构极其精巧的铜制小弩机。
“这‘无忧弩’,射程不过五十步,但声音比蚊子振翅还小。”
李泰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
“用它,把这个礼盒,‘送’进御史台值夜老吏王得胜的后窗。他那个位置,刚好挨着存放待呈密奏的签押房。”
“记住,混在给张侍郎贺寿的其他礼物里,‘不小心’射偏了位置。事后处理掉弩机,送弩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
杜楚客双手接过弩机和礼盒,如同捧着千斤重担,又带着一种参与惊天密谋的隐秘兴奋,
“保证做得天衣无缝!百骑司那边---”
“百骑司?”
李泰冷笑一声,从袖中摸出一个用蜜蜡封得严严实实的微小蜡丸,蜡丸表面还沾着几点不起眼的污泥,
“这个,丢进城西‘金水渠’下游那个废弃的泄洪闸口石缝里。李君羡手下那条叫‘泥鳅’的暗探,最喜欢去那里‘钓鱼’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最吊人胃口。 去吧!”
夜色深沉,长安城沉寂在宵禁的威严之下。
御史台值夜的老吏王得胜,正打着哈欠抄录公文,忽听后窗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噗”声,似有什么东西撞在糊窗的绵纸上。
他疑惑地起身推开窗,只见地上躺着一个扎着红绸的礼盒。
他探头左右看看,黑黢黢的巷子空无一人。
“谁家送礼这么毛手毛脚---”
他嘟囔着捡起来,借着灯光看清泥金帖上的字,撇撇嘴,
“张侍郎?送我这破屋来了?行吧,明儿一早转交签押房。”
他随手将礼盒丢在了墙角堆杂物的案几上。
与此同时,城西金水渠畔,一个精瘦如同水鬼一样的“泥鳅”果然在废弃泄洪闸口的石缝里摸索着,这是他惯常藏匿或接收秘密消息的地点。
指尖触到一个滑溜溜的小东西,他心头一跳,迅速捞出,正是那颗沾着污泥的蜜蜡丸!
他不敢怠慢,借着微弱的星月光辉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影如同真正的泥鳅般滑入夜色,直奔百骑司衙门。
两仪殿。
烛火通明,映照着李世民那张如同石刻般冷硬的脸庞。
空气凝固得仿佛结了冰,侍立两旁的宦官深深低着头,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御案上,摊开着一堆“证据”:
那份“渊字令”文书残页、合江黑云寨地形图、“人证”口供卷宗,都是从御史台墙角“意外发现”的礼盒中整理出来的。
旁边,还放着百骑司指挥使李君羡刚刚呈上的密报,详细记录了金水渠泄洪闸口发现的蜜蜡丸内容——蜡丸内只有寥寥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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