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潜伏时忍受屈辱,守护秘密,直至在暗卫手中身死也不吐露一字,其指向性无比明确——一切为了隐太子遗孤!
为了那个血脉!
“回陛下,柳元至死守护的,是隐太子血脉无疑。太上皇恐非其真正效忠对象。”
常何斩钉截铁地答道。
“不错。”
李世民点了点头,肯定了常何的判断。
但他的眼神却变得更加幽深,仿佛蕴含着更可怕的漩涡。
“那‘渊字令’呢?这块搅动着长安风云、让朕那位好父皇念念不忘、引着魏王那个蠢儿子自投罗网的令牌。它,又是谁的?”
常何心念急转,结合调查所得,思路瞬间贯通:
“臣以为,‘渊字令’本身,极可能是武德末年、玄武门巨变之后,那些侥幸逃脱、心怀不甘的东宫旧部核心人物隐太子的那些死忠,为了凝聚残余力量、混淆视听、谋求复辟而精心打造的一面‘旗帜’,一个‘名号’!”
他们借用太上皇的名讳,是因为太上皇地位尊崇,又对陛下心怀怨望,是天然最好、最具迷惑性的挡箭牌!既可吸纳一些对太上皇存有旧念的势力,又可最大程度地隐藏其真正核心——隐太子遗孤及死忠复辟的野心!”
“渊字令,名渊实隐!太上皇更像是被他们推到台前、吸引陛下和百骑司还有我暗卫目光的一个幌子!”
“说得很好。”
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个幌子。一个被蒙在鼓里,或者说,自以为是棋手,实则也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老糊涂。”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冷酷,有讥讽,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那你再想想,我那好父皇,真就那么糊涂吗?他真就那么容易被一群东宫余孽利用?”
常何的呼吸猛地一滞!
皇帝的反问,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海中最后的一层迷雾!
一个更加令人毛骨悚然、更加宏大也更为残酷的棋局,骤然浮现!
是啊!
以李渊的老谋深算,对权力的敏感和掌控欲,他怎么可能完全沦为别人操控的傀儡?
他甘心只做一面被利用的旗帜?
他默许甚至某种程度上推动了渊字令的存在,容忍李泰去接触这股力量,真的是单纯的昏聩和被蒙蔽吗?
“陛下,您的意思是?”
常何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
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股龙腾之势,瞬间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烛火在他身后巨大的墙壁上投下摇曳而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李渊!朕的好父皇!”
李世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交鸣,蕴含着压抑了不知多少年的雷霆之怒和冰冷的洞察,
“你真当他对‘渊字令’的底细一无所知?你真当他不知道那些隐藏在令牌背后的暗流涌动?!”
他大步走下御阶,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踏在人心之上。
他停在常何面前仅一步之遥,那双如同燃烧着冰焰的眸子,死死锁定了常何的眼睛:
“他比谁都清楚!他只是不在乎!或者说,他乐见其成!”
“他给太子承乾方便——醉仙居的利益输送,你以为他不知?!他给魏王李泰方便——默许甚至纵容李泰接触渊字令,自以为掌控了力量!他放任那些旧部打着他的旗号活动——那些所谓的‘象征’特权,是他维持影响力的手段!”
“他高高坐在太安宫里,像个冷漠的看客!”
“你以为他在看什么?”
李世民的语速越来越快,每一个字都如同淬火的钢钉,狠狠凿入常何的认知深处!
“他在等着!等着他的孙子们,如同磨刀石上的刀锋,替他把碍眼的人和事,都清理干净!”
“他给承乾和李泰的不是恩宠,是磨刀石!他给那些旧部的也不是信任,是诱饵!”
“他就是想看着,看着承乾和李泰这两个不自量力的蠢货,用朕给他们的刀,去砍断朕的羽翼,去搅乱这朝局!他更想看着,看着那些心怀鬼胎的东宫余孽,借着他‘渊’字的名号蹦跶出来,最后被朕的铁拳碾得粉碎!”
“他在等!等一个时机!等他的孙子们斗得筋疲力尽,等那些隐藏的毒蛇全部暴露!等朕被这内忧外患耗尽心神!”
“然后呢?”
李世民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嘲弄,
“然后他或许就能看到,他失去的东西会不会有一丝机会,重新回到他那双早已枯槁的手里?哪怕只是一点点幻影?”
惊雷!
这才是真正的惊天之雷!
常何那如同铁石般坚韧的心志,在这一刻也被这赤裸裸的、直指权力本质最黑暗内核的剖析,震得心神摇曳,几乎站立不稳!
借刀杀人!
李渊根本不是在利用渊字令!
他是在利用整个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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