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寒意!
刑场那边的动静隐约传来,每一次沉闷的鼓点和隐约的嚎叫,都让他身体剧烈地痉挛一下。
他知道,那些“渊字令”骨干的血,正在替他洗刷“构陷太子”的罪名!
也把他最后一丝侥幸和对祖父的幻想,彻底浇灭!
殿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道长长的、极具压迫感的影子,投射在李泰面前冰冷的地面上。
李泰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冻结。
他艰难地、一寸寸地抬起头。刺目的光线勾勒出那个站在殿门口、背光而立的、如同山岳般的身影轮廓。
“父、父皇!”
李泰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无法抑制的呜咽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甚至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李世民缓缓踱步而入,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大殿内回荡,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李泰的心尖上。
他没有看李泰,目光缓缓扫过这曾经奢华、如今却只剩一片狼藉和萧索的殿堂。
“青雀,”
李世民的声音响起,平淡,甚至听不出多少怒意,却蕴含着比雷霆更可怕的威压,
“这里的金砖,好像沾了些脏东西?”
李泰浑身剧颤,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儿臣罪该万死!儿臣糊涂!儿臣被猪油蒙了心!求父皇开恩!求父皇开恩啊!”
涕泪瞬间糊满了他的脸,恐惧让他彻底失去了作为皇子的最后一丝仪态。
李世民在他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蜷缩在地、抖如筛糠的儿子,眼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冷酷,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开恩?”
李世民的声音依旧平静,
“你勾结渊字令妖党,妄图构陷储君,私动禁物雀金绸,搅动朝局不安。你可知,这几条,随便哪一条,都够把你拖到西市口,跟那些‘骨干’作伴?”
李泰的哭声戛然而止,惊恐地张大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仿佛一条濒死的鱼。
“念在你终究是朕的儿子,你母后又替你求情。”
李世民的声音陡然转冷,字字如冰锥,
“削去你魏王封号,剥夺所有职司!幽闭于府内‘思过’!”
“没有朕的旨意,此门---”
李世民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扫过紧闭的殿门,
“一步,也不许出!”
“至于你那些门客、清客---”
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残酷的决绝,“朕会替你,好好‘清理’干净。”
“好好想想,‘结交非人’这四个字的分量!想想你母后在后宫哭泣,看到你这个样子,有多痛心!”
李世民最后一句,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泰早已崩溃的心防上。
“父皇!父皇!”
李泰痛哭失声,还想哀求,却被两名如狼似虎的百骑司卫士上前,毫不留情地架了起来,拖向后殿深处。
他绝望的哭喊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减弱,最终消失在层层门扉之后,只留下令人心悸的死寂。
李世民站在原地,没有再看李泰消失的方向。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太安宫所在的方位。
“常何。”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大殿的死寂。
“臣在。”
常何无声地从殿外阴影中步入。
“太安宫那边,”
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肃杀,
“加派两倍人手。一队守明,一队布暗。一只鸟,没有朕的准许,也不许飞进去。”
“记住,”
李世民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直刺常何眼底,
“是护卫。”
常何心中雪亮,深深躬身:
“臣,明白!必保太上皇,万全!”
“护卫”二字,咬得极重。
太安宫。
这座象征着太上皇尊荣、却也如同华丽囚笼的巨大宫殿群,此刻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原有的宫人内侍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标枪般矗立在每一道回廊、每一处门户、甚至每一扇窗下的玄甲武士。
他们沉默无声,眼神锐利如鹰,手紧紧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冰冷的甲胄在阳光下反射着拒人千里的寒光。
整个宫殿,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肃杀彻底笼罩。
沉重的殿门被推开。
李承乾一身杏黄色的储君常服,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殿内那些如同雕塑般的陌生护卫,每一个冰冷的眼神都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心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凛然,朝着内殿暖阁的方向躬身行礼,声音清晰而平稳:
“孙,臣,承乾,奉父皇之命,前来给皇祖父请安。”
暖阁内,光线有些昏暗。
李渊半倚在宽大的软塌上,身上盖着一条明黄色的锦被。
仅仅数日不见,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开国帝王,仿佛又苍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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