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巍峨的城墙在漫天黄尘中渐渐模糊成一个巨大的灰色剪影。
李承乾坐在宽大却异常颠簸的太子车驾内,感受着车轮碾过官道时传来的沉闷声响。
离京三日,繁华鼎沸的帝都气息早已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愈发开阔却也愈发荒凉的关陇地貌。
风卷着干燥的尘土,时不时拍打在车帘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车驾前后,是肃杀严整的东宫六率精锐。
甲胄在并不算炽烈的秋阳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马蹄踏地,卷起滚滚烟尘。
队伍最前方,并辔而行的两人,如同定海神针,牢牢护卫着车驾的安全。
左边是太子左卫率李大亮。
他身形并不算特别魁梧,但坐在马背上却稳如山岳。
一张方正的国字脸刻着风霜和沉稳,浓眉下的一双眼睛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扫视着道路两侧的每一片树林,每一处土丘。
他话不多,甚至连呼吸都仿佛带着一种刻意的收敛,但那股久经沙场、洞悉危机的气息却无声地弥漫开来,让周围的亲兵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右边则是太子右卫率段志玄。
与李大亮的内敛截然不同,段志玄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他身形高大,肩宽背厚,虬结的肌肉即使隔着明光铠也能感受到其蕴含的爆发力。
古铜色的脸上,一道浅浅的刀疤从眉骨斜划至颧骨,非但没有破坏其英武,反而平添了几分剽悍之气。
此刻他正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对这过于“平静”的旅途感到不耐,握着缰绳的手背上青筋微凸。
“老李,”
段志玄的声音如同他的性格,洪亮直接,打破了行军队列的沉闷,
“你说陛下这次让咱们哥俩护着殿下,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凉州李佑良那厮,若真敢造反,直接发兵平了他就是!何须殿下亲冒风险?”
李大亮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前方一处稀疏的树林,声音低沉平稳:
“志玄,陛下的心思,岂是我等能妄加揣测的?李佑良手握重兵,扼守要冲,若无真凭实据,贸然兴兵,西疆震动,吐谷浑、吐蕃那些狼崽子岂会坐视?殿下此行,查证为首,震慑为辅。”
他顿了顿,补充道,
“再者,殿下身边,未必太平。”
段志玄浓眉一挑:
“你是说路上会有人使绊子?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储君的主意?”
“小心无大错。”
李大亮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握紧了腰间的横刀刀柄。
队伍沉默地前行。
傍晚时分,一座官道旁的驿站出现在视野里。
这是计划中今晚的宿营地。
驿站不大,但还算规整,驿丞带着几个驿卒早已诚惶诚恐地跪在门外迎候。
一切似乎井然有序。
车驾入内,亲兵接管防务,安排岗哨。
李承乾在驿站正厅简单用了些饭食,便回到安排好的上房休息。
宇文化及和丰德彝住在相邻的厢房,同样早早熄了灯。
夜渐深,驿站陷入一片寂静。
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走水了!走水了!马厩!马厩走水了——!!!”
凄厉的嘶喊声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猛地撕裂了寂静的夜空!
几乎是喊声响起的同时,李大亮魁梧的身影已如猎豹般从李承乾房门外值守的位置弹射而出!
他并未第一时间冲向火光冲天的马厩方向,反而如同一堵墙般死死挡在李承乾紧闭的房门前,眼神锐利如电,扫视着黑暗中每一个可能扑出的角落!
同时厉声喝道:
“段志玄!护住殿下!任何人不得靠近!亲卫队,分两队!一队救火,一队封锁驿站所有出口!擅闯者,格杀勿论!”
“得令!”
段志玄的咆哮声如同惊雷炸响,他魁梧的身躯带着一股狂风冲到李大亮身边,呛啷一声,横刀已然出鞘半尺,寒光闪闪,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雄狮,杀气腾腾地盯着四周。
东宫精锐反应极快,瞬间分成两股,一股扑向浓烟滚滚、火光摇曳的马厩,一股则如铁桶般将太子居所和核心区域围得水泄不通,刀枪出鞘,弓弩上弦,气氛瞬间绷紧到极致!
李承乾也被惊醒了。
他猛地坐起,透过窗纸能看到外面映照进来的跳跃火光和纷乱人影。
心,猛地沉了下去。
不是意外!
这火来得太突兀,太猛烈!
他迅速披衣起身,没有贸然开门,而是贴近门缝,冷静地观察着外面的混乱。
火势最终被扑灭,损失了几匹驮马和一些草料,人员倒无大碍。
驿丞和驿卒们跪了一地,磕头如捣蒜,哭喊着“失职”、“死罪”。
宇文化及和丰德彝也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
“殿下受惊了!下官万死!”
宇文化及快步走到李承乾门前却被段志玄的刀锋挡在几步之外,语气充满了“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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