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箭矢破空的尖啸,也不是巨石砸落的轰鸣,而是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到无法分辨的呜——噗噗噗噗!的混合怪响。
第一排举起盾牌的士兵,感觉手中的包铁木盾像是被一群看不见的铁拳同时击中。
砰!咔嚓!
盾牌不是被射穿,而是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碎裂。盾后的手臂传来骨头折断的脆响,整个人被带得向后趔趄。
而他们身后那些来不及或没空间举盾的士兵,则迎来了纯粹的屠杀。
铁球击打在精铁锻造的胸甲上,发出沉闷的“咚”声,甲叶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背后的躯体如同被攻城锤砸中,肋骨尽碎,口喷鲜血向后抛飞。击打在覆盖脸颊的顿项上,面骨瞬间塌陷。击打在手臂、大腿上,肢体以诡异的角度折断,甚至直接脱离身体。
一颗铁球幸运(或者说极度不幸)地射入了一名什长张开的、正在呼喊的口中,从他后颈带着一蓬红白之物穿出,又砸进了后面一名士兵的眼眶。
平台之上,刹那间由肃杀的冲锋阵列,变成了血肉横飞的人间地狱。
盾牌的碎片、断裂的兵器、破碎的甲片、混合着血肉和骨渣,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溅射。惨叫声甚至压过了炮弹飞过的余音,那不是受伤的呻吟,而是生命被瞬间剥夺或重创时最原始、最凄厉的嚎叫。
跳板,就在这一片混乱和死亡中。但预想中如狼似虎涌出的甲士并没有出现。
跳板这一端,平台边缘,只剩下瘫倒的尸体、挣扎的伤兵,以及一片令人作呕的血泥。只有寥寥三四个被同袍尸体挡住、或站在最边缘侥幸未被铁幕笼罩的士兵,满脸是血,眼神空洞,握着武器的手在剧烈颤抖,完全失去了跳帮作战的勇气和能力。
硝烟从“镇远”箭楼的射击孔缓缓飘出。
宁宸睁开眯起的左眼(那是他瞄准时的习惯),透过稀薄的烟雾看去。
两座平台上再无一个站立的完整敌人。
跳板孤零零地搭着,成了通往死亡的单行道,而非进攻的桥梁。
“清膛。装填实心弹。”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次日常操练。
装填手默默抽出通条,滚烫的铜杆插入炮膛,带出一缕青烟。箭楼内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混杂着楼下飘来的血腥。没有欢呼,只有熟练到近乎麻木的下一步操作。
这就是箭楼侧射火力存在的意义——不是参与轰轰烈烈的正面搏杀,而是在最关键的角度,用最冷静、最精确的方式,执行最残酷的侧面处决,将敌人倚为突破利刃的重型攻城器械,变成装载死亡的铁棺材。
三十息后。
砰!
砰!
箭楼上两发5斤铁球一前一后,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划过短暂的间距,几乎同时命中目标。
第一发砸碎了转向枢纽外围的保护木板,第二发精准地钻入暴露出的复杂机构内部。
咔嚓——嘎吱!
令人牙酸的木材断裂与金属扭曲声传来。“山岳”号的右前轮猛地一滞,整个庞大的车体以那个被击碎的枢纽为支点,向右前方歪斜、卡死。
又一批涌上车顶的梁军被晃得东倒西歪,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它像一头被射中脚筋的巨象,悲鸣着瘫在了距离主城墙下,成了一个显眼的障碍物和活靶子。
此时那个弯折形成的凹陷里的两门24斤重炮先后击毁另外五座重型云梯车。
小将钟宛均带来的六十箱弹药暂时确保了荆州三四百守军和火炮维持强大的火力输出。
五更时分,梁军的攻势终于显露出疲态。
炮车全毁,重梯车全毁,轻梯损失过半。
四千五百步兵,伤亡超过两千。而城头的守军虽然伤亡惨重,三百余人,但依然死死钉在阵地上。
荆州军利用城防建筑(箭楼/角楼、城墙弯道)形成的交叉侧射火力,是攻击“靠墙重型云梯车”最合理、最致命、也最具专业性的方式。
这完美体现了穿越者钟鹏举带来的系统化防御工事思想,将火炮从单纯的“远程输出”升级为立体火力网的一部分。
荆州守军对抵近重型的攻城器械的火炮防御战术。
战术一:箭楼(敌台)上的5斤前膛炮——精准的“外科手术刀”。
箭楼(或称马面、敌台)是从主城墙向前突出的防御塔楼。其核心价值就是消除城墙下的射击死角,让守军可以从侧面攻击直接进攻主城墙的敌人。
箭楼上的火炮,其射击线与主城墙形成一个夹角(通常是90度或更大)。当敌军云梯车靠上主城墙时,在箭楼火炮的视角里,它暴露的不是一个难以攻击的正面,而是脆弱的侧面。
5斤炮相对轻便,后坐力小,更适合部署在空间有限的箭楼顶部。其射速快(优秀炮组可以做到15息-20息/发),适合对单一目标进行快速、连续的精度射击。
实心弹用于在中等距离(100-150步)打断重梯车的车轴、转向机构、或主要承重柱,使其瘫痪在冲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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