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湖的水波渐渐平息,清澈的水面倒映着溶洞顶端的钟乳石,像悬挂的水晶灯。陈默靠在橡皮艇边缘,手里捏着块从湖底捡来的玄阴石碎渣,碎渣上的云雷纹还在微微发光,驱散着最后一丝“影”气。
“刚才在水里,你听到没有?”林夏用布巾擦拭着脸上的水渍,声音还有些发颤,“湖底好像有人在说话,不是‘影母’的声音,是……好多人在哭。”
小张正帮胖墩检查受损的防护罩,闻言动作一顿:“哭?我在岸上也听见了,像是小孩子的声音,从溶洞深处传出来的。胖墩,你检测到声源了吗?”
胖墩的屏幕闪烁着,天线转向溶洞更深处:“检测到次声波振动,频率与人类哭泣声相似,但来源并非生物,而是岩壁中的空洞。推测是暗河水流撞击岩壁产生的共振,与玄阴石矿脉的能量场相互作用,形成了类似人声的音效。”
“说得轻巧。”小张打了个寒颤,“要我说,这哀牢山肯定藏着不少老故事,就像松江河镇的老槐树传说一样。你看这溶洞里的石壁画,多瘆人。”
他说的石壁画,是刚才众人没注意到的——溶洞岩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刻痕,有的像奔跑的野兽,有的像祭祀的人群,最显眼的是幅巨大的壁画:一群彝胞打扮的人跪在地上,朝着一块发光的黑石朝拜,黑石周围的阴影里,伸出无数只手,正拖拽着朝拜者的影子。
林夏凑近壁画,指尖拂过刻痕边缘,发现上面还残留着松烟墨的痕迹:“是太爷爷留下的。”她指着壁画角落的一个小字,是个潦草的“陈”字,与太爷爷笔记上的笔迹一致,“他当年不仅封印了母矿,还把这里发生过的事刻在了墙上。”
陈默的目光落在壁画下方的一行彝文上,胖墩立刻翻译:“‘血月之年,山鬼食影,以千人魂,换矿脉安’。血月之年……彝历里的血月,指的是发生月全食的年份。”
“千人魂?”小张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说,以前每年血月,都要用一千个人献祭母矿?”
“不一定是真的献祭。”林夏摇头,指着壁画上被拖拽的影子,“你看这些影子,都在往黑石里钻。或许‘食影’指的是‘影’气吞噬人的影子,而非活人。就像勘探队失踪前说的‘会走路的影子’——可能他们的影子被母矿吸走了。”
为了弄清楚壁画的故事,众人决定沿着暗河往溶洞深处走。胖墩用探照灯照亮前路,水面倒映着晃动的光束,偶尔能看到岩壁上的刻痕越来越密集,记录的事件也越来越清晰。
走了约半小时,前方出现一处干燥的石台,台上散落着些腐朽的竹篮和陶罐,看起来像是古代祭祀用的器具。石台后方的岩壁上,刻着幅更详细的壁画:
画面左侧,是个穿着彝王服饰的人,正用权杖敲击地面,地面裂开缝隙,涌出黑色的“影”气;画面右侧,一群祭司举着松烟墨锭,在洞口布下云雷阵,将“影”气逼回裂缝;最下方,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个被锁链捆住的月亮。
“胖墩,翻译这个符号。”陈默指着月亮符号。
胖墩扫描后,屏幕上跳出解释:“这是彝文‘封’字的变体,结合壁画内容,应该是指‘血月封印’——每逢血月之夜,用松烟墨和人血混合,在矿脉入口绘制封符,可压制‘影’气一年。”
“难怪太爷爷要留下松烟墨。”林夏恍然大悟,“他是在延续这个封印仪式。只是……这仪式是谁发明的?”
石台角落的泥土里,埋着块残破的骨片,上面刻着几行更古老的文字,胖墩识别后,确定是战国时期的哀牢国文字:“‘庄王六年,黑石现,影出,国民十去其七。祭司阿朵以血混墨,画阵封之,约以血月为期,代代相传’。”
“庄王六年,公元前691年。”陈默在心里换算着年代,“也就是说,哀牢山的玄阴石矿脉,至少在两千七百年前就被发现了,而且当时就发生过大规模的‘影’气灾害。”
继续往前走,壁画的内容越发惊悚:
——唐代贞元年间,有支南诏国的军队闯进迷魂凼,想夺取玄阴石炼制兵器,结果全军覆没,壁画上画着士兵们的影子被“影”气缠绕,身体化作白骨,武器却被黑石吸附,堆成了座小山。
——明代永乐年间,有位云游的道士路过哀牢山,看到“影”气肆虐,便留下来布坛作法,用桃木剑和朱砂绘制了七七四十九道符阵,暂时压制了矿脉。壁画上的道士穿着与太爷爷相似的道袍,手里的桃木剑红光四射,旁边还刻着行小字:“墨不足,需以心阳补之”。
“心阳补之……”林夏喃喃道,“《墨经》里也说过,松烟墨的阳气若不足,可辅以画符者的信念与阳气,也就是‘心阳’。这位道士,说不定和太爷爷是同个传承。”
小张突然指着一幅清代的壁画:“你们看这个!”
壁画上,一群穿着清朝官服的人,正用炸药炸开岩壁,试图开采玄阴石,结果“影”气大规模爆发,整个山谷都被黑雾笼罩,连天上的太阳都变成了黑色。壁画角落刻着伤亡数字:“光绪十七年,矿工三百二十七人,无一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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