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上字迹工整,记录简明扼要,分类清晰。
胤禛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他放下卡片,走到那排按年份和类别码放整齐的卷宗前,沉默地看了一会儿。
书房里静得可怕,李公公大气不敢出,苏荔也屏息凝神。
终于,胤禛开口了,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这些都是你整理的?”
他问的是李公公,但目光却转向了垂首站在一旁的苏荔。
李公公赶紧答道:“回爷的话,是德妃娘娘宫里荐来的钮钴禄氏在整理,这丫头还算细心……”
胤禛打断他,直接问苏荔:“这卡片索引的法子,是你想的?”
苏荔上前半步,屈膝回道:“是奴才胡乱琢磨的,想着便于查找,让贝勒爷见笑了。”
“胡乱琢磨?”胤禛重复了一句,语气依旧平淡,“康熙三十九年,府里修缮马厩,采买木料和青砖的账目,可能即刻找出?”
这是一个具体的、带有时间和事件特征的查询指令。
考验检索效率的时候到了!
“嗻!”苏荔应声,迅速走到按年份分类的卷宗架前,找到“康熙三十九年”的标签区,再根据索引卡盒中“工程采买”类的指引,很快抽出了一本册子,双手呈上,“贝勒爷,这是三十九年马厩修缮的采买明细。”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用时不到半分钟。
胤禛接过册子,并没有翻开,只是看着苏荔,又问了一个问题:“三十九年,府里各项开支,较之三十八年,增减几何?”
这个问题更进了一步,考验数据汇总和对比分析能力!
幸好苏荔在整理过程中,习惯性地会对关键数据做心算汇总。
她略一沉吟,谨慎地回答:“回贝勒爷,据奴才初步整理,三十九年府中用度,因马厩修缮及添置部分器物,总体较三十八年约有半成增幅。但各庄子田租收入亦有小幅提升,收支大致相抵。”
她没有给出精确数字,而是用了“半成”、“小幅”等模糊但符合管理需求的概括性词汇,既显示了了解,又避免了在细节上可能出错的风险。
胤禛听完,没再问话,只是将手中的册子递还给苏荔,转身对李公公淡淡道:“往后外书房的卷宗,就照此例整理。需要什么,报给高毋庸。”
说完,他便径直离开了书房。
李公公连忙躬身送驾,直到胤禛走远,才直起腰,长长舒了口气,看向苏荔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惊异和一丝敬畏。
“钮钴禄姑娘,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李公公感叹道,“贝勒爷可是头一回对外书房的事说这么多话!”
苏荔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刚才那一幕,看似平淡,实则凶险。
四爷的问话,句句都在考核她的逻辑、效率和全局观。
他那句“往后就照此例整理”,是对她工作方法的明确肯定。
而最后那句“需要什么,报给高毋庸”,更是意味深长。
高毋庸是四爷府的总管太监,权力远在李公公之上。
这相当于越过李公公,给了她一条直接申请资源的通道,也暗示了她的工作受到了更高层面的关注。
“公公过奖了,奴才只是尽力而为。”苏荔压下心中的激动,谦逊地回答。
她知道,她通过了第一次至关重要的“隐形考核”。
在四爷府这个新的职场,她凭借专业能力,初步赢得了……至少是“有用”的评价。
但她也清楚,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那位以冷面着称的贝勒爷,绝不会仅仅满足于一个会整理档案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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